这是一种微妙的预感。
顿了顿,内向害羞的魔主破天荒写了个张纸条从门缝里递了出去,询问起这个丹修的事。
弟子顿时受宠若惊,兴奋得脸色泛红。
“是这样的魔主,那位丹修具体是谁我们并不知道,不过好像挺好相处的,嘿嘿。”弟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还和那位丹修一起烤rou了呢!他忍住了这种骄傲,继续说道,“只知道那个叫鹤兰的小姑娘称呼她为尊上,哦,对了——”
弟子一拍掌,亢奋地说道:“我听到有个烦人的家伙叫她小、小笙来着!”
话音刚落,忽然,嘎吱一声——
玄铁大门幽幽打开。
一个皮肤苍白容貌俊美的男人有些着急地从里面跑出来,颤声道:“小、小笙?”
他摇摇头,惊愕地睁大眼睛,有些茫然,又有些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欣喜与忐忑。
他怕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又觉得这消息来得太不可思议。
片刻,他的情绪渐渐平静。
魔主望着这两个被他突然出关而吓到的弟子,淡淡地说道:“她的名字,应该是,聂云笙。”
在摧玄宗和九天宫刚收到消息的时候。
遥远海边的离离云舍,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了好一段时间。
常年活在水中的妖修,平时一般都以半人形生活。
但今天的这个时候,他们全都化作了人形,被强大的妖气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乌云蔽日,黑雾朦胧。
在海面的上空,庞然巨物几乎将海面笼罩出了一片像半座城一样大的Yin影。
妖主的原型,是一条能飞的,遮天蔽日的大鱼。
它像一艘巨大的船,在翻滚的云雾中,飞向了玉铭城。
不仅仅是离离云舍。
这一天,整个修真界,那些藏了许多年的隐匿门派,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古怪。
*
聂云笙似有所觉,遥遥地望着远方。
幽黑的眼眸平静无波,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种被某种东西所吸引的感觉,又来了。
但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玉铭城的修真者已经在刚才散去了。
但在之前,聂云笙离开和城外树根下烤rou的那群修真者交谈时,已经七七八八了解了修真界最近的情况。
吾君山异变,挖掘出了祖师爷的仙人洞府。
两派人为了祖师爷的仙人洞府打得死去活来。
但无论怎么打,祖师爷的仙人洞府岿然不动,静静地看着这群人闹。
聂云笙垂眸,心想当然。
即便她的神魂不在,她的身体也接近半仙之体,在她回来之前,自有一套自动防御措施,就凭那些小打小闹,莫说她的尸身,就是连她现在,也打不过。
是她的就是她的。
聂云笙还没有渡劫之前,为了能够顺利渡劫,便在自己身上下满了各种咒法。
听到无舍君谷的凤凰死守在她的尸身旁边,聂云笙漫不经心地捏碎了天上飘落的花瓣,有些好笑,没想到当年用武力把这小孩赶走,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当然,这里面也许是她身上的某一道咒法作祟。
但……
聂云笙面无表情,眸光晦暗不明。
那些人妄想动她的尸身?
简直痴人说梦,只怕还没有接近,被她身上的咒法杀个灰飞烟灭。
聂云笙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渡劫失败后,她的尸身竟然还没有化作灰烬,但转念一想便清楚了其中的因果,日月轮行踪诡秘,上千年才出现一回,它既然能保她的灵体来到异世界,自然也能保她的尸身不毁。
日月轮没有意识。
它像游荡在世间的一抹孤魂。
但它很强。
而它恰巧在她渡劫的时候出现,一切都是巧合。
一切都是运气。
那时她九死一生,只是恰巧走运罢了。
“咦?”鹤兰忽然张开手,高高兴兴地说:“尊上,下雨了。”
细细密密的雨丝从天边落下,玉铭城转眼便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风吹雨打,树上新开的白花又扑簌扑簌被敲落。
行人慌张打伞,匆匆忙忙跑去屋檐下避雨。
雨水也落在了聂云笙的额头,带着点儿凉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然而她却没有回应鹤兰的话,她淡淡地看向远方,片刻,她支着下颚,唇角微微勾起。
“有老朋友来了。”
“老朋友?”鹤兰瞪大眼,使劲地往那个方向瞅,“谁呀谁呀?”
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云笙挑了挑眉,“很多个朋友。”
片刻,她站起来,几步走到雨幕中,双眸发亮,扬声道:“有朋友过来,不去迎接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