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娘子笑道:“怎么不将小郎君带来宴会上?”
阿鱼笑道:“被他祖父抱去了,说是同僚们想见见。”
便有娘子露出艳羡眼神来,看着阿鱼的气度,又觉她好福气,姐姐即将封后,丈夫有出息,婆家又看重她的孩子,娘家也清贵,便有人将心底话说了出来,“四nainai如今也算咱们年轻娘子里的头一人了。”
阿鱼却不敢接受这恭维,忙道:“什么头一人、次一人,都是旁人的嘴舌,亲族和睦、无病无灾这便是最好的了,娘子可别再说了这话了,外人听了当您笑话我呢!”
那娘子便也掩嘴笑起来,“四nainai说的也在理,先前是我想差了。”
这里正说着话,阿鱼便见到一志气相投之人,正是当初在荣王府宴会上识得的常妤,正盈盈笑着过来,“原先还当咱们要三年才得见一回,哪想你这么快就回府了。”
阿鱼便也迎她坐下,“正是世事难料,我也不曾想到,凤翔那宅子我还定了三年的租约,最后要回来去跟那掮客说退了租子,还折损了我几十两银子,我这心里可心疼坏了。”
她这话虽是跟常妤说的,但是也叫这石舫里其余娘子觉得亲近了几分,先前还当她如今身份地位不一般了,如今再看犹还因几十两银子心疼,倒是不觉她疏离了。
常妤才落座,便又笑道:“连府这宅子这样大,园子也建得好,我记得小时候倒也来连家做过客,如今看着又觉得新鲜了。”
阿鱼道:“这里又重新修葺过,娘子看着不一样也正常。”
舫中却有那好事者,顺着接道:“说起园子,王相公家那宅子正在出卖,你们可晓得?”
自也有好奇的问道:“王相虽回乡了,族中不是还有子弟在东京为官?”
“那些算什么官呀……”先开口那娘子扫到舫中连筠仪的身影便顿了下来,忙又道:“也就王家六郎算得上出息罢了,不过早已离府别居,如今还在宅子里住的那几位,怎么担得起那样大的开销。”
连筠仪正坐在阿鱼身边,听到那娘子的话只露了个不咸不淡的笑,倒是阿鱼,想那娘子引出着话题或是为了引得注意,毕竟王家也显赫一时,如今落魄正是好谈资,又或是想着如今宰相未定,朝廷还在连学林跟严涞间犹豫,她家想要押了连家,才在此提起。
她便轻轻拍了拍筠仪的手,筠仪回给她一个温和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先那娘子又道:“如今也不知道芠姐姐如何了?我还记得去年也是这时节,咱们在荣王府宴会上听曲,四nainai跟芠姐姐还生了口角呢?如今几个月也未曾见过她了。”
阿鱼这才记起这娘子是谁,去年在荣王府里确也见过,她便道:“并非口角,当时说着玩罢了。”
舫中却七嘴八舌地说起王芠来,无非都是些她从前眼高于顶、如今娘家败落了,不知日子还会不会好过之类的话。
阿鱼不欲参与,只冷眼看着,正听连筠仪在她耳边小声笑道:“四嫂可别信了这些人的,王芠何等手段,我过得差了她都不会过得差。”
阿鱼便也笑起来,“我听他们说还正想呢,况且安郎君跟你四哥是至交好友,我跟他也相识多年,他定不会因着王家就对王芠如何。”
常妤看她二人说话,也坐近了过来,同阿鱼小声笑道:“王芠可不是什么痴的,她是一家正妻,手段也不寻常,哪里会像她们说的那样。”
阿鱼也十分赞同,笑道:“我正等着我那丫头来叫我,再听下去恐她们就要来问我王芠如今这样了我心里痛快不痛快。”
这话叫常妤跟筠仪都笑了起来,好在雪柳来得也快,到了阿鱼跟前便道:“nainai,鹤音姐姐找您。”
阿鱼便起身道:“诸位娘子且在此尽性,我去去便回。”
众娘子自不会留她,筠仪却站起来道:“正好我去看看姨娘,四嫂等我同行。”二人才出了这石舫不久常妤便也走了出来,疾步跟上她们道:“两位妹妹且给我找个清净地儿,那里头吵得慌。”
阿鱼笑她:“我记得去年你跟里头几个娘子还交好呢,怎么如今不耐了?”
常妤讽刺一笑,“去年年底,我家小叔在慈济寺里打伤了百姓,被人弹劾说我公爹作为御史台长官不教子孙,被贬去了杭州,私底下那几个便笑话我呢,叫我听了个正着。”
阿鱼闻言还想安慰她,就听她道:“说起来我那小叔也是真混账,年年都去慈济寺里撒泼,他跟我夫君虽是一母同胞,人却两个样,我公爹、婆婆都偏爱他,做出这错事,我公爹被贬也是应该。”
阿鱼也想起慈济寺的荒唐来,携着二人一面走,一面叹道:“慈济寺我也去过几回,是见到几回荒唐事。”
常妤又道:“我是嫁去了阮家才知道,我家那个出息是出息,我那小叔子干的荒唐事还不少,院里丫头跟我说五年前他在慈济寺里不知跟何人斗气,要给那破庙捐五万两银子,我婆婆自不肯拿,寺里那住持却上阮家门去说,扬言不给银子就将我小叔那些破事都抖搂出去,后来银子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