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自是真的。”
阿鱼这才笑起来,跟他一起出了府,却不见马车,“可是还未套车?”
连怀衍从雪柳手中拿过帷帽给她带上,“街口堵了,马车过不去,今日不上樊楼,街上布了灯市,我们去灯市上。”
阿鱼一听也是意动,看到他的手到了自己面前忙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连怀衍轻笑不语,等她戴好了帷帽才护在她身边往前走去,“今夜灯市上许会碰见延思跟秉舟,我也叫秉舟带了扬波来,你们还能见上面的。”
她闻言果然欣喜,“表哥有心了。”她跟扬波,也是三年多不曾见过面了的。
一行人绕过街口时人群拥挤,连怀衍赶紧伸手护住阿鱼,此时又有车马驶来,他们竟被挤到了墙边,连怀衍眼见一边的人就要凑到阿鱼身上,急忙用身子挡了,将她围在了墙角。
“五表妹没事吧!”
阿鱼透过帷帽看他双手都撑在了墙上,将自己围到他怀中,却又没碰到自己分毫,眼底闪过笑意,故意将帷帽掀起一角,眼里盛了盈盈春水一泓,“表哥,我没事。”
连怀衍哪里离她这般近过,又见她在眼前顾盼生辉,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又舍不得挪开,可是她瞬间又放下了帷帽,叫他遗憾不能,透过纱帘影绰,只见她Jing致轮廓……人群已经渐渐散开,他却毫无差察觉,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幕。
“郎君,散了。”“连四郎君,人已经散开了。”
“哦,知道了。”他颇为不舍地将人放出来,继续护在她身后,“五表妹别走得太急了,当心人群。”
阿鱼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的。”说话间向身边看去,就见他亦步亦趋跟着,一只手还微微伸出护在自己身边,眼底笑意未消又氤氲起情意来,便轻轻拉住了他一边衣袖的袖摆。
连怀衍看到她的动作眼中笑意也放大,低头看她还无比自然地向前走着,便又将手放矮一些,免得她拉着吃力。
余下一路二人又说了些琐碎的话,谈到杜丘杜徽今科虽也未中,但是州试排名都是靠前的,省试也只差十几名,杜老太爷也无比满意。又说连怀炘婚后性子沉稳了许多……
“前方就是灯市了。”连怀衍指着给阿鱼看。
“见到了。”正是灯明花艳,翠鳌紫云堆积时,光焰各不同,“从前中秋从未有灯市,不知今年怎就有了。”
“是荣王府扎的灯,太妃娘娘大寿,便将花灯都搬来了大街上与民同乐,这灯绵延了数里,今夜小贩们都来此处了。”
“原是这般,我瞧着倒是比元夜观灯还要壮丽些的。”说着她走到一个小摊子上,看到上面摆的灯有趣,便道:“我将先前说好要送给钥儿的灯都送到她家去了,今夜若是见到,也还要送她一盏的,我看这鱼龙扎得好,不如就买了这一盏好了。”
连怀衍自然应允,又拿起另一盏荷花灯道:“五表妹光想着钥儿,你送她鱼龙,我便送你荷花好了。”
“我不要。”阿鱼摇摇头,“拿在手上怪累人的。”
连怀衍轻笑一声,叫垂文给两盏灯掏了钱,“我给你拿着便是,这灯做得有趣,待我们回去之时在河边听了笙歌,再放了河灯,才叫有趣。”
阿鱼便透着帷帽看他,只是灯下恍惚,她便将帷帽掀起挂在两边,虽是露了脸出来,却不算失礼的,“我今夜都不欲提这灯,表哥既是应了我,就该都自己拿着才是,不许给了丫头们。”
他看她这情态,就知她想捉弄自己,无奈笑了起来,“好,我拿着就是。”
“前方那几个磨喝乐,我瞧着倒是做得Jing巧,我去买了给二姐姐家的姌姌。”
连怀衍便跟着走过去,谁知阿鱼买完后又放在了他手上,这磨喝乐可没个匣子装着,就是一对娃娃放在端盘上。他瞧着她一脸意犹未尽,自是好好接了,谁知她又瞧中了其他的。
“表哥,你看这桂花金钗……”
“表哥,这扇子……”
“表哥……”
连怀衍明白过来她是玩性起了,也任由她去,手上抱了许多姑娘、小孩的用具玩意儿,叫过往行人皆侧目,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地跟在阿鱼身后。
一边彩楼之上有女娘放歌,唱的是一阙新词,阿鱼听到声音往彩楼上看去,对连怀衍道:“表哥,这词,怎像是你信中同我写来的顾郎君那阙?莫不是顾郎君在这楼上?”
她话音刚落,就见简夷从彩楼上探了身子出来,大声戏谑道:“道樾,你紧赶慢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五姑娘搬东西的?”
她脸一红,“表哥快把东西给垂文他们拿着?”
连怀衍却不肯了,“五表妹这才知道心疼我?罢了,我自己拿着,叫他们笑话就笑话。”
“表哥不怕笑话,那我也不管了。”阿鱼看他这样,就要命令跟来的下人不许帮他,又听到彩楼上传来笑声,“看来道樾倒是甘之如饴的。”
二人抬头,便见简夷等人皆在一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