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来一个宫人上前,打开她手里的盒子道:“这套钗环,明年春日五姑娘出去踏青佩戴着玩。”
“这身衣裳,是上月扬州进贡的缎子,分到了各宫,娘子记得五姑娘最爱绀青色,特意叫人做了这身。”
“这是一套泾县宣笔,大小十二只……”
七八个宫人手中的盒子叫朝雨一一打开,连氏便叫杜家下人一一去接过来,等朝雨说完阿鱼眼中含的泪已经是忍不住下落了,朝雨忙为她拭去,安慰道:“如今娘子在宫中一切都好,五姑娘切莫伤心了。”
阿鱼点点头,站在朝雨身边的内侍此时也笑道:“五姑娘及笄礼,官家本欲重赏,但是德妃拒了,官家便叫奴婢来送上祝贺,还有官家手书一联。”
阿鱼便上前接过,正是一张卷轴,那内侍跟着顺手打开,便见卷上“寒梅恃傲开,海棠东风才”十个大字,阿鱼急忙行礼谢恩。
那内侍笑道:“五姑娘不必多礼,官家说他做姐夫的本该亲来才是,却只能送上手书一联,还倍觉无奈。”
阿鱼闻言心头一跳,后面坐着的连氏也是一惊,看向朝雨,见她笑容依旧,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等送他们出去的时候阿鱼便不舍般留了朝雨几趟,才将她拖在了后面,“这位内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朝雨面上微笑不变,轻声道:“官家实在爱重娘子,皇后的病一时好一时坏的,官家就有了心思等皇后崩逝,就要立娘子为后,娘子却不愿,吩咐我告知,若是官家同朝臣议到此事,连杜二家臣子定要万般阻拦。”
“那许贵妃……”“正是因许贵妃之故,娘子说她也不是担不起皇后之位,但是许贵妃如今育有宫中唯一的皇子,若立娘子,就是授人以柄。阻拦之时也可建议官家立许贵妃或是陈淑妃,如今光景,娘子在宫中已经是专宠了,好在娘子跟杜家的的声名在先,朝臣才未有想法,若是此时为后,大为不妥。”
阿鱼点头,“我会跟义父说的。”朝雨便欣慰一笑。
两人到了门口,分别之时朝雨看着阿鱼道:“五姑娘真是长大了,娘子还跟奴婢说才几个月不至于变化太大,奴婢瞧着,怎么就瞬间像个大人了,回去跟娘子说她肯定不信。”
阿鱼也不舍,还想多说些话,那内侍便喊道:“朝雨姐姐,该回宫了。”朝雨这才离开。
回了外院阿鱼便将朝雨所说告知连氏,连氏听了也诧异,却还是安慰阿鱼道:“此事我跟你义父自会打算,你不要担心,明日就是及笄礼,你回去跟你四姐姐玩去,不要Cao心这些。”阿鱼便应下,连氏又叫人将诸多贺礼送到归云轩去。
到了傍晚时分,连氏又接到外院来报说是连四郎君命人送来了贺礼,她便叫人到昉砚斋来,一见果真是连怀衍的书童,稀奇问道:“垂文,你家郎君倒是有心,他是如何知晓五姑娘明日生辰的?”
在她印象中,阿鱼的生辰年年都过得平淡,又常是在冬至前后,府中忙碌都忘记了几次,就算要过都只是跟兄姐们在院中吃一顿,从不曾请了他。
垂文赶紧回道:“回姑nainai,郎君本也不知的,是安郎君,记得五姑娘的生辰是冬至前后,偶提起郎君才知,郎君说既已知晓,便该按礼节送上贺礼才对。”
连氏想到了他口中的安郎君是谁,她先前就听说有神童之名,这次秋闱名次也是靠前的,如今不过才十八岁,正是大有可为,顿时就笑开来,“是那个孩子啊,我记得。”
她又打量了一下垂文周身,叫来紫烟道:“你带垂文去客房歇下,他冒着风雪赶来,衣摆都shi透了,快下去洗个热水澡,用些饭菜好好歇上一夜,你家郎君如今读书正是要紧,我也不多留你了,明早用过饭再回去。”
垂文自然应下,跟着紫烟离去,连氏看着桌上的匣子便笑了起来,捡香见了问道:“太太笑什么?”
连氏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小儿女好玩呢,你把这匣子送到归云轩去吧!”捡香便领命抱上匣子出门去。
阿鱼这里才刚用过饭,正在跟看文姨娘做针线,就见雪柳抱了个匣子进来,“姑娘,捡香姐姐拿过来的,说是连四郎君叫人送来的。”
文姨娘先诧异起来,“连四郎怎么会送贺礼来?”说着便看向阿鱼,阿鱼自己都好奇,“我也不知晓。”便问雪柳:“捡香姐姐走了?”雪柳点头。
阿鱼将匣子拿过来打开,便见里头有一个布包,一封信,一个汉白玉的九连环,竟还有一个小匣子,她又将里面的小匣子打开,是两方羊脂玉的镇纸狮子,“怀衍表哥怎么会送这些东西来?”
她又将信拆开,刚读几行就欣喜道:“姨娘,这是小牡丹给我写的。”这下看去匣子中的东西便好解释了,文姨娘听了也是欣喜,跟阿鱼一块儿看起信来,读完后颇为感慨道:“未料秉舟也还记得你生辰,这九连环倒是有心了。”
安秉舟在信中也写了自己为何送她九连环,阿鱼便接着文姨娘的话道:“当年爱玩九连环是我不会解,如今已经会了倒是不爱玩了。”说着又去翻布包,拿出两个荷包跟三条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