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便在外询问李书匠的坟茔在何处,才好继续赶车行路,灵雨跟阿鱼戴着帷帽出来,灵雨看了看道:“我记得从西南方这条道上去的,养父坟茔不远处就有一寺庙,那时养父下葬之后姨娘还去庙中求了几柱香。”
阿鱼也点头,就有一个自小在东京长大的护卫出来道:“姑娘说的是慈济寺,确实是从西南这条路上去的。”
灵雨便叫他带头领路,又跟阿鱼进了马车。
这条山路因走的人多,修得也早,竟十分平坦,一路上还能见到许多踏春野游之人,等到了慈济寺,便要灵雨跟阿鱼下来领路去找李书匠的坟茔所在了。
四五个护卫在前面开路,慈济寺周围有许多人,寺门口停的马车也不乏富贵大气的,故而她们这诸多护卫也不算惹人眼。
先还走在砌了石板的路上,没过多久便进了山野中,前头开路的护卫顺着灵雨的话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便道:“姑娘,这里似乎是常有人走的。”说着让开一点,叫她们看清了这小径。
阿鱼跟灵雨都颇为惊讶,便叫护卫快行,一行人疾步走到了李书匠的坟前,护卫散到四周护着,灵雨看着碑前的祭拜之物,虽遭了风雨但是能看出是不久前新摆上的,阿鱼看着眼中便渐渐生了感激,“姐姐,这里应当是平安巷中的邻居来过了。”
灵雨也十分感动,“应是不久前清明来过的,那时我们还在船上呢。”说着便蹲下,细细整理起这些祭拜物来。
几个丫鬟急忙拿了三个蒲团过来,不叫她们脏了衫裙,又将纸钱拿出来递给她们,阿鱼叫李霄烧了纸钱,“先前还当这里定是荒草丛生,不料还有人惦记着。”
几人祭拜完毕,又一起磕了头才离开,便想在慈济寺稍作休息。
有一小沙弥见她们富贵,上来说慈济寺后山风景好,阿鱼便跟雁影四处逛了逛,也见到了不少游人。又看到一伙人声势颇大,簇拥着一个绯衣男子,正在恭维,阿鱼便不欲久待,回去找了姐姐,一行人在寺中捐了香油钱吃了斋饭才离开。
怎料竟然在慈济寺门口遇上了麻烦,先前留在门口看守车马的一个护卫此刻正被几人围着挑衅,他一再忍让后退,还叫人扇了脸,旁边站着一个穿戴不凡的郎君,一看便知是那几人的主子,正是阿鱼先前见到的绯衣男子。
一个护卫便道:“姑娘在远处候着,我等前去看看。”说着带上几个护卫前去解围。
见那护卫过去便拱手向一旁站着的人道:“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我家护卫怎么惹到了郎君?”
那着绯色袍子的面上长了一只鹰钩鼻,偏偏是个苍白脸,看来十分可怖,听到问话他嘴角扯出个不Yin不阳的笑,“你家的马踢了爷的马,不算得罪么?”
那护卫便赶紧陪笑道:“惹到郎君的马,是我们不对。”说着递上一张名帖,“这是我们家老爷的名帖,郎君的马若是伤了,我们自然当赔偿郎君的。不若您叫下人看看马伤到了何处,我们赔付您银子。”
那郎君打开名帖看了一眼就要扔,在他身边的一个青衣男子便提醒道:“世子,这是计相家的,也是连参政的亲家。”
这被叫做世子的才冷静下来,估摸这二人他尚且惹不起,便将名帖扔回给护卫,“算了,爷宽宏大量,饶了你这一回。”
灵雨跟阿鱼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认出了那青衣男子,正是之前去过杜家的沈忱。
阿鱼念道,“这沈家母子之前灰溜溜地离开,我就猜想太太或是祖母总有一人厌弃了他们,先前我跟雁影去闲逛,就见诸多人围着那绯衣男子,不料竟有他。这沈忱那时侯看着是个正经的,如今怎么跟这种纨绔子弟混作一处了?”
灵雨摇头,“应当是同窗吧。”
却在她们说话之际,沈忱也看了过来,随他视线一道过来的还有那为首之人,正是安平郡王的世子,名唤赵越,看着不过二十五六。
阿鱼见他看了过来便拉着姐姐跟李霄往一旁丛木后躲去,赵越只见了帷帽的薄纱飘过,沈忱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见他脸上冒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旁赵越的下人已经散开,杜家两个护卫便牵了车马走向阿鱼这边过来,众护卫便簇拥着她们上了马车。
谁知马车刚行了不到一里路,便有几人打马过来,撞倒了杜家几个护卫,却不见停下,只激起一路飞尘。
不待阿鱼掀帘看就听外边护卫回禀道:“回姑娘,是先前那些人。”
灵雨回道:“知道了,可是有人被撞到了?”“是有几个。”
她想想就道:“便在此处稍作休整,你看看他们伤在何处,可要送去医馆?”
就有几个护卫去检查摔倒之人的伤口,车中又递出两包碎银子,叫朝雨跟雁影分给护卫们。
好在只是轻微磕碰,灵雨又叫几个护卫背上摔倒的几人,“这一路回去甚远,辛苦诸位了,等到了城中你们几个便跟朝雨去医馆,现在看着是无碍,但是若是真伤了筋骨往后便麻烦了,一应药材不必俭省,朝雨会带了银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