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官员上朝起得很早,所以在宫门外盖有“待漏院”,供臣子等候上朝时歇息,这周围跟个早市差不多。
④正四品,北宋时期给事中主要是负责审查常调文官的人事档案、书读或封驳诏令,其中封驳权是给事中最主要的职权,就是对皇帝的圣旨进行审查,如发现有不符合规定之处,就提出修改意见甚至可以驳回去要求重拟的制度。
既然进入东京了就大概交代一下:相公(宰相正一品)、参知政事(位同副相正二品)、计相(三司使,管全国财政,地位比参知政事略低一点点)、大理寺左右少卿(管司法的,正四品)
第35章
官家看他,却分不清人,便道:“何人奏来?”
杜贺生却是躬身从先前站立之处拿出一卷画轴来,照规矩这是不合礼制的,朝堂上诸官员见了便有笑出声的,却听他道:“臣新任给事中杜贺生,请驳回陛下敕谕许邵明、许成圣旨。”
他是昨日去的府衙,正见了这旨意,已经被另一同僚通过了,本是想韬光养晦几日,却是时不我待,故而今日上朝就上了奏疏。
官家听了便有些不悦,道:“此奏上书即可,不必朝上商议。”便见杜贺生双手将画轴举上,口道:“臣从平江来京,于河道中遇许氏兄弟之船,见其锦缎铺地、丝绸为绳,兼有ji子裂绸为乐、泼酒相戏,更有郎君将数箱铜钱倾倒河中,只为斗富。家中女眷见此船旁有渔船,渔人衣着破旧,船上妇孺衣不蔽体,一时心痛作下此画,请陛下一观。”
此言一出,朝堂上果然有声如蚊,王相公不待那内侍下来拿画自己便过来取了,跟连学林两人将画展开在官家面前,官家面色更为Yin沉,叫严涞将题诗念来,严涞便朗声道:“隔水一望飞白鹭,风雨蓑笠打鱼船。自怜不作王君夫,石崇不见金谷园。”
官家果然震怒,道:“卿之所奏,当允。”
一行人便跪拜道:“陛下圣明。”
又听堂上问:“还有何人相奏?”
沉默了片刻才有人出来道:“臣,御史台谏薛芝参吏部尚书许季舒两月前纵家仆伤人、当街殴打百姓。”
官家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手撑在椅上,“两月前的事怎么今日才上奏?”
那薛芝便跪下,说道:“贵妃圣宠,不敢得罪。”
众人听了这话都心道这薛芝大胆,如今贵妃育宫中唯一皇子,竟敢如此讽谏。
官家也喝道:“怎么今日就敢了?”
薛芝又叩头:“赴死有知己,不孤。”
杜贺生也还面朝地跪着,听了这话心中又是大为感慨。
官家竟是气急而笑,却不问薛芝了,而是对满朝文武道:“诸卿亦做此想?”
连学林便道:“薛芝参奏一事,臣等尚不知,臣却记得中门门下驳回过敕谕许季舒的圣旨,是陛下坚持才得以成行。”
其余满朝臣子又是惶恐,却都低头不言,官家便叫内侍拿了那幅画,自行出殿去了,文武百官都还跪着,正不知所措,又见先前那内侍匆忙跑出来叫散朝,这才散了去。
出了殿门杜贺生便往后头看了一眼,看到薛芝一人从殿中出来,身边并无交谈之人,便穿过人群找到他,问候道:“薛台谏。”
薛芝乍然见他过来心中还有几分感动,想是朝堂之中不乏刚正之人,也同他招呼,杜贺生道:“薛台谏好胆气,不似我是枉做君子,图个名声。”
薛芝忙道:“怎会如此说?”
杜贺生跟他推心置腹道:“不瞒薛兄,计相乃我长兄,连参政乃我岳丈,我这才敢放手一搏,即便惹了官家不喜也有人转圜一二,不叫我贬去荒寒之地。”
薛芝听了却是不露丝毫鄙夷,反而敬佩道:“杜兄愿意同我说这番话,便足以见得你不是个贪图名声的,我往昔之痛心,见了杜兄才算缓和了几分。况且计相也是极为清正的,早先就曾批驳过官家不该任由许贵妃结交朝臣,连参政也曾驳回过官家封赏许贵妃娘家伯父之事,如今见了杜兄,才知家风使然。”
两人便在交谈之下走出了宫门。
杜府之中,阿鱼几个也是帮着连氏布置家中,到了下午便听见连家来人了,丫鬟们迎了人进来才知道是连家的一众太太们,连氏便一一介绍给她们,除了大太太二太太之外,其余从三太太到八太太,都是三四十的年纪,叫她们废了一番功夫才认清人。
连大太太便道:“早几日就要来了的,怕你忙碌,便今日才来,未曾想你还未布置整齐。”
连氏扶额苦笑,“哪有这么快就收拢好的,府里的管事们都才熟悉了东京,这些箱笼又要一一拿出来,还要想原先怎么摆的,如今摆在哪里好,就是我们老太爷跟老夫人那里,也是昨日才收拾齐整了。”
连二太太任他们说话,自己则是拢了三个姑娘过来,又问阿鱼,“到了东京还上学吗?”
阿鱼乖乖道:“上的,只是这几日过来太太这里帮忙,等家中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再去。”
一边连大太太听了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