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波,绍谦请你去一趟。”慧仪过来同我说。
我赶忙站起来,如蒙大赦,赶紧告辞离开。
张对茉莉过敏,不论是花还是茶,就是气味也会受之影响。周身生出一粒粒疹子,然后浑身无力,那一次的情形我一想来便心有余悸,终生难忘。这种事陶嘉敏竟会不知?
转念一想,或许他是很疼她的吧,张从来体贴,虽然有时比较迟钝。而一个被男人极尽宠爱的女子在某方面总是很天真无知,什么也不知道,不用担心这个,不用顾忌那个,还是被男人疼比较舒服。
咦!忽然发觉我的语气好酸,不禁莞尔。
一进蛋糕房,正欲开口询问绍谦找我何事,慧仪也跟着进来:“他没找你。”
我笑,知我心者,真好。
“怎么全跑进来?”绍谦正好出来,见到我们颇为吃惊。
“来看看你的新作。”我走过去,慧仪又回到外面。
桌上就摆着一碟。
“这个?”我问:“星星?”
“流星。”他更正道。
我饶有兴趣得认真观察,蓝色的星星形状,最妙的是那一条长长的尾巴,彩虹一般,非常特别。果然似流星,竟然还有一个笑脸。
听他解释:“新花茶是蓝鸢尾,你们决定名字用希望。”
我点点头。
“所以,我用流星。”
我一愣,忽然明白他的意思,看到流星我们总会忍不住祈祷,坚信流星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很多时候也因此而充满希望。唉!殊不知那颗悲伤的逃兵,怎么能够实现我们的愿望呢?它连自保都无力,又或者,它倾尽生命,只为了圆祈祷者的愿?
“鸢尾的希腊语是iris,意思是彩虹,所以我将流星的尾巴定为彩虹。”
这个小子并不喜欢多言,可是总会有给人一些惊喜和独到的启示,一鸣惊人,我有些兴奋,让慧仪进来同他再看看口味配搭的问题。
一出去,即见到张的手搭在陶嘉敏的手背上,他背对着我,陶嘉敏的目光有意无意得落在我这里,眼里夹杂特别神采。其实距离有些远,可是奇怪,我却看得分明,一转身,退回糕点房。
“你在躲人。”见我进来,唐绍谦说。
我抿着嘴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很在乎那个人。”他又说。
“一点点吧。”我说。
“很多,不过你懂得克制,所以能表现得不在乎。”
我又笑:“我不认为。”
“他要结婚,你不知道怎么表现才得体。”
我狐疑得看向他,他不是猜测,很肯定得表示,好像有读心术一样。
见我的目光,他忙避开:“我猜的,报上也有写。”
原来……当下为自己是猜测感到好笑,科幻电影看多了。可是,我的表现真的像司马昭么?连沉默的唐绍谦也看得出来。
“你爱他么?”他突然又问。
我吓一跳,凶道:“小孩子,不要乱问问题!”
他瞪着大眼,无辜道:“我好像比你大。”
“女的一般比男的心里早熟,你不知道么!”我理直气壮得训,然后赶忙撤出去。
正见到他们一同离去,张见到我,刚要过来,我忙抓起笔记本往楼上去。
扔下一句话:“暂时不要打扰我,要赶稿子哦!”
只听小妹在后面叹气:“当老板就是舒服,想干嘛就干嘛。”
真的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么?恐怕没如此好的运道,可是人又怎么可以太过贪心?否则早晚连手上可以握住的都失去。
可是,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某一刻甚至想,若可以有张,那么愿用手中的所有换取,不过立即撤掉此念头。
身为女子,可以没有爱着的人,却绝不可以没有其他,亲情。友情,身外之物,每一样都不可以缺少。失去这些,我们不过烂泥,踏烂了也没人可怜。
“蓝鸢尾的希望”推出那一日,恰逢元旦。
一堆一堆的人扎进来,我们沏各种各样的花茶,忙到只记住下一杯要沏的茶名,全神贯注,一切抛至脑后。泡茶是要花上百分两百的Jing力,谁都不想招牌砸自己手上不是?
而地球的某个角落,张去了何方,我不清楚,亦无暇过问。
一直忙了五日,方可喘息,慧仪同我要了假期,我一挥手,立即允了。谁都不是铁人,大家都需要休息,不累了,才可以走得更远。
其实我更喜欢安静一些,除了做起来有条不紊之外,还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新客与旧客之间来来去去,这些人之中,有多少人是互相联系的呢?
曾经从张那里知道一个名词,名为SixDegreesofSeparation,当时不甚明白,回去一查,方知,原来是著名的“六度空间理论”。陌生人同陌生人之间的间隔,不会超过六个,即使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