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上没写时间,应该是什么航空公司贵宾的特殊服务,像是心愿券,到时候可以去兑换任何一天出行的日子。但只有一张,宋明栖很奇怪,问道:“去巴黎?谁去?”
“当然是你和我了。”晏温把机票塞进他的口袋,“你说想带我去法国看看,怕你食言,就先预定了一下。”
宋明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缺氧导致的,笑起来,“就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晏温顿了顿,“也怕我等不到你兑现诺言的那天。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到来,起码……”
“呸呸呸,晦气,什么’等不到‘!”
晏温摇摇头,“我想带着我妈一起走,带她回家。”
第90章 活动复刻
时间就这么过去,很快,春去夏来,一季追赶着另一季。
期间晏温偶尔会来律所待上几天,帮着宋明栖整理整理材料,倒倒水,修剪一下长势喜人的绿植盆栽。更多的是来这里露个脸,告诉宋明栖他很听话,晏穹宇没有特别难为他,还算是过得不错。那几天里两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块,下了班就扎进他们的小公寓里,倒是练就了宋明茗的被动技能,甚至一嗅方圆三米之内的空气就能知道晏温在不在。
可怜的小点误食了鸡骨头,没能看到宋明茗成为大学生的模样就飞去了狗星,享年五岁零六十三天。宋明茗为此哭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三天后就去了高考考场,意外的发挥稳定,语数英三门压倒性胜利,物理化学和政治也迅速解决战斗,败在不能提前交卷,憋了好大的困意和饿意才熬过去。
她不用愁录取的事情,反正非柏大哲学系不上。可魏舜就不大如意了,勉勉强强写完了语文,数学太紧张还差点忘记填准考证号,英语虽然算是小强项也是磕磕绊绊才写完作文。
不过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必须要上柏大,哪怕是就近选一个离宋明茗近一点的普通大学,学什么都行。他还偷偷去了解了某著名职业技术学院的烹饪专业,最后还是被他大哥魏尧压着脑袋读了一个工商管理。
接下来将是他们闪耀的人生。
高中最后的暑假,为了庆祝他们人生的阶段性胜利,魏舜特地请晏温和宋明栖出来吃饭,结果到头来只有宋明茗一个人陪着他。晏温不用说,所有通讯设备都受到晏穹宇的监视,时至今日魏舜怎么也想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和“接班人”这个身份释然,更不理解宋明栖随便他折腾的态度。
宋明茗搅了一筷子的红油锅底,毛肚又香又辣的花椒味,她说她哥现在没空是因为手上案子太多,重新做人之后他开始接手一些青少年纠纷案,而且还接手免费咨询和科普,忙得不可开交,和谢铭吵架的次数几乎是之前的翻倍。
魏舜忍不住长叹,青少年纠纷,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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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宋明栖这张嘴简直就是开过光的程度。
还记得去年夏天他随口挤兑了一下临江南路派出所又小又破的格局,翻过年的第二个月,他们就正式举家搬迁至开发区更大更新的总局大楼。谢铭也从一介手底下只有五六个人的小捕头,荣升为市局青少年行为纠正中心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女教官。
代价就是每次有事找她必须先去政府的便民网站上预约,再开车一个多小时,到了还不一定能见到面,全看谢教官的心情,少则一小时,多则一整天。即使如此,他们依旧一见面就吵架,一个教官,一个律师,毫无长进得像是小学里经常在墙角罚站的同桌。
这种状况持续了整整小半年,直到有一天宋明栖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委托。
他是在垃圾邮件回收站里找到这封匿名委托的,委托人姓名不详,年纪不详,性别不详,联系了多次都说不方便透露姓名,好像怕有人蓄意报复。不过案情描述写得倒是很详细,开端是因为一场街头篮球比赛导致的纠纷,双方不欢而散,结下私怨,之后原告在校内被单方面霸凌,有医院和派出所开具的验伤报告和出警证明,事实确凿,无可抵赖。
另外的一份监控录像里明确表明了委托人是被一个手臂上纹有“X”的人暴力对待。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这位神秘的委托人受了极大的委屈,正需要一个肯替他发声的人声张正义。
实在是太奇怪了。
起初宋明栖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直接的校园暴力事件,一般来说原告的诉求无非两种,公开处刑和私下赔偿,但是原告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只是全须全尾地把整件事讲给宋明栖听,比起法律援助更像是在“告状”。
那些所谓可以当做证据的照片,现在再看也有不少猫腻。首先拍摄的角度不对,摆拍的痕迹很重,其次伤痕照片多多少少有些造假的嫌疑。宋明栖把笔录下方的编号拿给谢铭看,谢铭也表示存疑,不确定他们的系统里有没有这份档案。
如果是假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搞这么多障眼法,还专门搞到宋明栖的联系邮箱,就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是律师,上有法官,下有陪审,他不是无所不能,能做的只有辩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