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晏温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个储存卡藏着晏穹宇最肮脏的秘密,你看了就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把这么重要的物证送给我,不担心我泄露出去?”
“这是复制过的文件,原件在我手上。”晏温加了一句,“不过我相信你。”
这么凄惨的故事之下,很少有人不动容,宋明栖没有理由拒绝但更没有理由答应,他吃过太多这样的亏,如果故事能卖钱,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了。
收下这个小礼物后,宋明栖明显看到晏温脸上有一种得逞的微笑,大概心里有数了许多。突然又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闯入脑海里,他忍不住问道:“既然你选择跟我坦白,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我的车被砸,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最好不是你。”
“假如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揍你一顿!”
两人同时沉默了两三秒,又同时笑得很大声。朦胧的月色和灯光把晏温那乱糟糟的头发衬得格外柔软,让人想上手揉一下试试手感,宋明栖故意咳了一声,说:“我可以帮你查,做一个面面俱到的双面间谍,但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劝你还是别蹚浑水了。这张储存卡我替你收着,我不会看,你也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免谈。
晏温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总而言之,下次不要再来了。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了。”宋明栖帮他拉上外套的拉链,声音不再紧绷,“你乖乖回去当你的富二代,上你的大学,我好好做我的律师,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但不是现在。”
晏温的眼睛在说不相信。
但是宋明栖并不在意,“别琢磨了,赶紧回家,这都几点了,明天还上课吧。”
“做朋友的话还不错,我们俩。”
“但你的朋友感觉命都不太长。我还是很惜命的。而且我可比你大十五岁,没大没小的,一声’哥‘都没叫过。”
“想听吗?”
“不想,谢谢。”
一阵沉默。
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讲完,但越到这个时候越不知道哪些才是最重要的。宋明栖把剩下来的酒一饮而尽,感觉酒Jing在口腔中慢慢发酵的辛辣,“对了,你那个朋友,魏舜,他人怎么样?”
“有点傻,有点不着边,还有点容易激动。”晏温想了一下,“总体来说是个普通人。”
宋明栖觉得自己多想了,反正茗茗不会喜欢他的,无奈一笑,“你呢?”
“我?”
“喜欢过谁吗?”
“没有。”
“这么干脆,看来有故事。”
“随便你怎么想吧。”
“不过,还是不要早恋。”宋明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那句不再见面,“不是说早恋这件事不好,是……我就看你这张脸最顺眼,随便给别人捡了便宜挺可惜的。”
“你喝醉了吧?”
酒Jing确实让宋明栖有些前不搭后语起来,给当下罩了一层朦胧的滤镜。晏温身上有很多他曾经也有的东西,年少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这个岁数又都成了奢侈品。
凌晨已过,风转急,有了雨前的征兆。目送月光缓缓退出舞台后,乌云赶来占据主场,黑夜这才一下子沉淀下来。
此时的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香槟塔被一点一点卸下来,幸子轩还是被他爹妈暴揍了一顿,在出国前禁止踏出家门半步,将他十九岁的春天彻底关上了窗。他脸上带了点伤,鲜红的五个指印,两只胳膊丧气地垂挂在身体两侧。
路过的时候宋明栖还以为这是个假人,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出灵魂后钉在原地。他特地打了个迂回,散播一下关爱的种子,气得幸子轩脑袋嗡嗡响,还是头一回知道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晏温评价道:“多此一举。”
“像他这种人就应该多吃亏,不该说的话不要瞎说。”
宋明栖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白炽灯下他的影子很长很长,跑几步就能追上。但晏温不是那么的着急,他把自己藏在夜色中,保持着一个可以驻足观望的距离。
在起风之前他说了句“谢谢”,不知道那人听见没有。
再往前走十米又是一处白夜城,穿着暴露的男女不畏寒冷,扭着胯晃着腰,与酒瓶和香烟厮混在一起。在看见晏温只身一人等车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带有邀请意味的口哨和媚眼,分不清来路,硬生生地扎在脚边。
晏温没那个意思,即使有,也不是今晚。但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更像是另一种欲拒还迎。因而起哄声更大了。
一辆车缓缓靠近,过大的车身拦截住所有的不怀好意,宋明栖从车窗里探出来,指了指他,“散了散了,都散了吧,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这个人我预定了。”
这是辆新车,夸张的城市越野,说是路上坦克也不为过。晏温打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