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夏攻成凝视着莲,替她将一缕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把手搭着她的肩膀,眼神有点迷离与炽热,莲望着他低低地唤,“夏攻成……”
夏禹听到安然这么说,沉吟说,“你哥好像从巴黎回来了,也许他们在一起也说不定。”
安然这几天联系不到莲,心里隐隐其实就
夏攻成听到这句话一僵,眼神一闪飘向别处,不再看着莲,冷冷地反问,“你觉得呢?”听到莲问的这个问题夏攻成当然很生气,不懂莲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以为她懂的,离开她的日子,对他来说索然无味,他一直无法从失去她的恐惧中回神。
夏攻成放开搭在她肩膀的手,从钢琴椅上站起来,定定望她,眼神带着隐忍的痛苦,声音冰冷而刻薄,“你真自私!”说完这句话,莲在钢琴光亮的漆中见到他的背影,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过得好不好?”我离开之后,你过得好不好?她终于问了这个她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模糊用词,既可以稍微安抚安然找不到莲焦急的心情(反正安然打电话问夏攻成就知道了),也可以掩饰他的知情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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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见了?”夏禹惊讶地问,这句话的重点在于‘又’这个字。
离开巴黎,是因为当时莲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也是因为,想让记忆留在最美丽的时候。她也曾想过他会爱上别人,但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不会介意,死人还会嫉妒吗?她曾这么调侃自己。可是现在,当他再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她很小心眼,会生气,也会嫉妒。
这话夏禹虽然用词不确定,但这事其实他是确定的。莲回来之后,他唯恐她又消失,所以在夏攻成回来之前他都派人注意着莲的动静。所以莲的事情,他大概是知道的。
不过安然不领他的情,劈头就是一句,“帮我找找看莲在哪里。”
安然是喜欢莲的吧,这件事在夏禹看到安然望着莲时的眼神,就明白了。那眼神平淡中透着渴望,他对那种眼神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因为他在很久以前也从安然的眼中见到过。
这是唯一的一次,之后夏攻成再没有那样绝望的情绪。只是所到一处地方,他必去医院或者宾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她是照亮他世界的阳光,带着璀璨的光芒而来,照亮他,也灼伤他。
“是吗?”安然听到夏禹的话一愣,声音转淡,“我知道了。”
“儿子,最近过得好不好?”夏禹坐在办公室里,笑咪咪的问候电话那头的安然,他当然很高兴,因为这是安然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我打电话给她没人接,去她家找她,她也不在。”安然的声音微微有些紧张,“已经一个星期了。”
“嗯?”他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流光溢彩。
有一次他在挪威和英国爱乐乐团开完音乐会,在回来的路上,雪花漫天飞舞,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路上空无一人,他仿佛置身于冰雪世界,他那时想,就这样和冰雪融为一体也是算是唯美的结局吧……
挂掉打给父亲的电话,安然又拨了夏攻成的电话。
莲愣愣坐在钢琴上想着夏攻成对她的评价,他说得对,她的确自私。如果不是自私,就不会擅自决定撇下他离开巴黎;如果不是自私,她不会在离开了他之后气他为什么不等她。她知道的,在她那样离开他之后,如果有女人可以安抚他的心,对他而言是好事。她应该心存安慰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中除了嫉妒和心痛,找不到一丝的祝福?
至于他要用‘也许’这样不肯定的词呢?
莲觉得夏攻成和她现在好像进入了话不投机的境地,他抛回给她的问题,没等她回答,就离开了。有些话她不想说,是因为她害怕他给的答案会刺伤自己,而她说出来的话,又好像刺伤了他……
夏攻成和安然都是他的儿子,帮了谁他都不好交待,反正莲横竖都是夏家的媳妇,他索性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莲照例在晚餐的时候叫夏攻成吃饭,吃完饭莲又默默把碗洗了,这样的程序没有因为下午与夏攻成之间不愉快的互动而打乱。莲有点庆幸夏攻成把她绑来这里,如果他们不是像这样单独地待在这样的空间的话,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每天相见,虽然有时只是沉默相对。
他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躺了多久,然后他仿佛见到她朝他灿然微笑要他等她,后来他的意识渐弱,隐约中感觉到简温热的气息……再醒来,他已经躺在宾馆的床铺上了,是简把他带回来的吧?他不知道。没问过简,简也从来没有说,没有斥责、或者是怜悯。
人,他在斑驳光线中翩翩而立,不羁轻狂展示着咄咄逼人的青春,别人的世界轰然响动,他的世界却寂静无声。她已经记不清楚为什么爱上他,只知道夏攻成这个人身上的,不可捉摸的神秘气息,在这些年里始终令她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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