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前方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一样,她若是去了,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迟惊鹿抬头看了一眼兴冲冲的季安宁,她蹦蹦跳跳走在前头,活像小红帽旅游团的导游:“大家快跟上!争取早点到茶馆!”
又看一眼小白花,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刚刚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迟惊鹿觉得他身上除了淡淡的木质香,还有股荔枝的甜味。阳光下少年的眼皮薄得近乎透明,睫毛又黑又长,差点掩不住如夜色般浓稠的双眸。
木调的冷淡和水果的甜腻,两种天差地别的气味,在季子星身上却一点也不冲突,反而意外地和谐。
迟惊鹿默默看了弟弟一眼,他身体长得很快,脊背又直又挺,她已经看不到他高马尾上的发带,只能看见干干净净的发尾,阳光下整洁的断面,散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气息。
迟惊鹿边走边想,小白花马上就要考学了,总这么跟他们出去晃荡怎么行?这样考不上的呀!一想到弟弟这几天连吃饭的时间都腾出来念书了,她觉得有点愧疚。
她戳了戳季子星的后背,感觉他一僵直:“季子星,不如你在家读书吧,我们回来给你讲故事。”
季安宁捣蒜般点点头;“我可以给你讲!”
迟惊鹿觉得小白花一向听话,又是事关复习的大事,他肯定愿意留在家,昨天那么晚不睡,不就是在练字么?
季子星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他垂睫,双眼泛着水光:“八姐……不愿意带我么?”
迟惊鹿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子,赶紧道:“没有没有,我是怕耽误你考学!你若想去,那咱们就一起。”
少年的唇角弯了弯:“我想的。”
旅游小队风光出发了,各人各怀心思,轻巧的马车看起来沉重地很。可惜这份心思只到半路便被腰斩——
马车坏掉了,像熄了火的小汽车,萎靡地停在了路边。
季安宁崩溃地双手抱头:“这马车怎么回事?该坏的时候不坏,不该坏的时候掉链子!这次我没做手脚啊!”
说完觉得不对劲,她微微红了脸,转向众人,腼腆道:“上学的时候,为了逃学,我曾经砍断过车轱辘上的横条……”
迟惊鹿;“……”
季子星:“……”
宴声:“……”
迟惊鹿心里松了一口气,像卸下重担似的。她看看旁边两个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车厢布局问题,他俩坐地离着很远,目光平静,表情非常地平和。
季安宁试探道:“你俩谁会修马车?要不要露一手?”
这个时候,不都是男孩子出场,表现自己的时候吗?
前两天做竹蜻蜓,手都巧得很呢。
宴声淡淡道:“我不会。”
说完便拿出小刀,开始把玩上面的结穗。
季子星声音软软的:“我也。”
然后他抽出一本书,认真地研读了起来。
迟惊鹿:我看你们也不是真的想听故事……
季安宁愁眉苦脸:“怎么办呀,车夫说只能等咱府上的人来了,看来今天是去不了茶馆了,气死了!”
迟惊鹿心情好多了,她拍拍季安宁的肩,象征性地安慰道:“六姐,或许有人路过,能顺咱们一程呢?话本里不都这么写嘛,英雄救美!”
季安宁摇摇头:“大下午的,谁会来救我们。”
话刚落音,迎面便呼啸而过一辆Jing巧的马车,金光闪闪,差点把迟惊鹿的眼睛闪瞎了。
迟惊鹿:我草,这人谁啊?
金光马车驶出去十几米,突然停了下来,车顶反着阳光,直接把迟惊鹿闪回了车帘里。
过了十几秒,隔着宝蓝的车帘,外头传来两声敲击,还有少年戏谑的声音。
“豆芽菜,你的马车坏了?”
迟惊鹿:……
迟惊鹿:日!
戚!行!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去了怎么哪儿都有你!
里头明显顿了一下,车帘缓缓掀开,露出小丫头崩溃的小脸。
“sao包……”
戚行肆叼着柳枝,挑眉朝车里看了看:“需要帮忙吗?”
迟惊鹿深呼吸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戚行肆笑笑:“小爷我出来玩啊。”
迟惊鹿回头看了看,那个方向,是离城区越来越远的,有什么好玩的……
戚行肆看出了小丫头眼里的疑惑,随意道:“我就愿意去远处,怎么你管我?”
迟惊鹿呵呵一笑:“你想得美!”
对面的车夫非常老实,他看了迟惊鹿一眼,恭恭敬敬问主子:“少爷,咱们还去季府吗?”
戚行肆扫了他一眼:“去什么季府?”
“您不是说要去季府找八小姐,才非拉着小的出来,咱家的马正拉粪呢,就被您……”
戚行肆用手捂了车夫的嘴:“不说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