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意盈盈,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迟惊鹿眨眨眼,细碎的波纹很快就被一道强光扰乱了。一只雪白的兔子飞快地奔腾着跃进了她怀里,努力用毛茸茸的头蹭她的肩膀。
“小兔子!”迟惊鹿惊呼一声,一把捞起了雪白的团子,手指绕着它的长耳,感觉丝滑极了。
兔子肚子里咕噜噜两声,逗得少女咯咯笑,她勾勾它的小鼻:“原来你是饿了!”
季安宁放下竹叶,想摸摸它的屁股,却被团子巧妙躲开,她有点恼意:“它怎么肯让你抱,却不让我摸!”
迟惊鹿无辜地放下小兔子的耳朵:“可能它闻到了我跟它有一样的气息吧!”
季安宁好奇:“什么气息?”
迟惊鹿:“可爱的气息!”(*▽*)
季安宁::)
两个小丫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竹蜻蜓转移到小动物身上,打闹了一会儿,嘀嘀咕咕地抱着兔子走了,都没回头看两个捏着竹叶的少年一眼。
季子星抬眸,水绿的竹叶飘然落在他身侧,和紧窄的黑靴一样优雅凌厉。他捡起飞累了的竹蜻蜓,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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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咱们说了战无不胜的绥化军,今天就讲更刚劲勇猛的一支军队。”
茶楼里人声鼎沸,店小二恨不得有八只手端盘子,满脸的汗油来不及洗,只好用头巾将就着擦一下。
四个少男少女乖巧地坐在一楼的人群中,专心致志地听说书人讲故事。
季安宁最近打听到了一家有名的茶馆,它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他家的茶水可口,而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常驻说书人,每天都会讲一个故事。
他讲的故事,不同于普通的坊间传闻,总能有新料加在里头,颇有点野史的味道,所以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前来观赏,茶馆赚了不少钱。
听说这个说书人本来是个乞丐,是茶馆老板发掘了他讲故事的天赋,这才把他留下,供他吃住,但要求他每天都讲一个动人的故事传说。
本来季安宁预定的是二楼的雅间,但迟惊鹿觉得既然来到茶肆就要体验热闹的感觉,所以一行人最终坐在了人最多的一层,点了壶茶,几盘糕点。
迟惊鹿看着茶馆里的糕点,没什么胃口。她的嘴已经被季府养刁了,再加上这几天每天都吃宴声的手艺,肚子鼓鼓的,一点也不饿。
她随意拿起一块杏仁糕看了看,感觉食之无味,最终还是放回去了。
杏仁糕整整齐齐排列着,这么一来就被打乱了,迟惊鹿放下的那块糕点像出列的小士兵,在一排nai白的杏仁糕凸出来站着。
季安宁也不想吃东西,吸引她的是说书人和他的故事,她眼巴巴地望着台上,祈祷快点开始,至于糕点茶水她根本没碰。
迟惊鹿捅捅宴声的胳膊肘:“宴声,你吃点吧。”
少年放下茶杯,平静地盯着台上准备就绪的说书人:“我不爱吃甜食,算了吧。”
常年在边关风餐露宿,宴声从来都没有吃糖、糕点的习惯。
小丫头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等开幕了。几人坐的是四方形的茶桌,季子星在迟惊鹿对面,但是大家都朝着台上的方向,他只能看到她后脑勺上的两个小揪揪。
柔软纤长的黑睫覆住了shi润的双眸,抬眼看向茶桌那几盘没人动的糕点,上头盖着一层白霜,实在让人没什么胃口。
这家茶馆老板倒是“会”做生意。
说书人穿着蓝褂子出来了,周围一片喝彩叫好之声,震耳欲聋。台下黑琉璃般的双眼依旧落在那块凸出去的杏仁糕上,好像小猫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一秒就要用爪子扑上去似的。
那块糕点白里透着粉,软软糯糯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比别的杏仁糕要好吃。
迟惊鹿激动地拍手,转过头对身后三人道:“快看,开始了开始了!”
就是这一回头,却见小白花飞快地把手从桌面上拿下,如同黑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迟惊鹿:“?”
她好奇,想低头看看,可小白花的手被完美地隐藏在桌底,她什么都看不到。视线上移,到了少年苍□□致的脸庞时,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小白花刚才……在干嘛?
“上回咱们说了战无不胜的绥化军,今天就讲更刚劲勇猛的一支军队。”
说书人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迟惊鹿的疑惑,她只匆匆看了少年一眼,便被吸引过去,乖乖听书了。
季子星目不转睛地看向台上,桌下的手里捏着那块杏仁糕,因为慌乱中太用力把它捏扁了,指腹上顿时一片柔软。
他把那块柔软放在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勒出它的形状。他细细摩挲着,用最敏感的指腹在杏仁糕上描画,少年的心思微不可察,眼睛像被套了黑纱,耳朵像被蒙了薄雾,两侧热烈的掌声和吆喝声,全部都被隔绝开了。
良久,才把杏仁糕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