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丫头老老实实道:“好像是中暑了。”
“这才几月……啧,妹妹你不行啊。”
迟惊鹿:“?”
迟惊鹿撅起小嘴:“你行,你最行了,一巴掌把人家抡得脸都红了。”
季越音挑眉:“死丫头,不会说话就快闭嘴!”
迟惊鹿默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二姐,你打了他,他不会找我麻烦吧?”
毕竟得罪了先生,已经是不敬之罪,石丞落又是眦睚必报的性子,给她穿小鞋折磨她也是很轻易的事。
季越音想了想:“应该不会。”
季越音:“但也说不准。”
迟惊鹿:“……”
“二姐,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该改改了,”迟惊鹿想起原著中,季越音后期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成为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不由得抖了一下,“你要学着女人一些。”
季越音给她收拾东西,缓缓抬头,樱红的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迟惊鹿急了:“真的呀,二姐,做人不能太偏激,尤其是不要随随便便使用暴力,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和谐,你懂吗。”
季越音捯饬着迟惊鹿的挎包,闷头不吭声,迟惊鹿继续说:“在生活中,我们要与人为善,能用谈话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动手呢?这样不好。”
季越音冷笑一声,从迟惊鹿的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块砖头。
“与人为善?”
迟惊鹿:“……”
.
迟惊鹿躺在黑暗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无疑是被凌晚给坑了,可她想到的不是怎么报复凌晚,而是别的事……
小nai油跳了出来:【宿主,你不是不想报复凌晚,你是不行吧,知道自己脑子斗不过人家,所以才放弃……】
迟惊鹿咆哮:“小nai油你给我闭嘴!”
说起来,凌晚之所以失策,还是因为那个少年放了自己一马。迟惊鹿当时在昏睡,但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有系统存在的原因,她隐约残留了一丝清醒的意识,能够勉强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那个奉命轻薄自己的少年,对着她发了好久的呆,久久没有继续拉扯她的衣带。等石丞落身边的小侍卫把他一把推开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
少年身上应当是有几分功夫的,可他没怎么反抗,任由小侍卫把自己背到了死变态的马车上。
迟惊鹿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又熟悉又陌生,好像她的出现让他回忆起了非常痛苦的事。
可是她从小在季府娇生惯养长大,生人都没见几个,不可能结什么仇怨呀。
她都不认识他……
背上的伤口撕裂,冒出了鲜红的血。迟惊鹿低低地“嘶”了一声,好疼,那会儿小侍卫把她拽走的时候,少年手里的短刀不小心划过她的后背,白皙的肌肤瞬间剌开一道小口子。
小nai油惊呼:【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跟季越音说?】
迟惊鹿白了它一眼:“我说了,然后呢,把季子星拉过来输血吗?”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分数,怕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而且……她也不太想让小白花受伤,给他包扎的时候,她看见他纤细的手腕上全是刀疤,触目惊心,都是为了她留下的。
迟惊鹿叹了口气:“手上的疤好消,心里的疤难除,这些伤痕时时刻刻都会提醒他所受到的是怎样的对待,他虽然看着听话,但应该挺恨我的吧。”
小nai油沉默了一会儿,噼里啪啦算了算:【你现在有14分了,其中有11分都是从季子星那里挣来的,我觉得他是个乖弟弟,还挺喜欢你这个八姐的。】
迟惊鹿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你你会喜欢我吗,一个从小就欺负你、以打压你为乐趣,不让你吃饭、不让你上桌,摔坏你辛辛苦苦做的鸟窝,时不时还要抽你血的人……”
小nai油:【呵,拳头硬了。】
迟惊鹿:“所以咯。”
希望到大结局的时候,小白花弟弟不要太恨她就好。
迟惊鹿想着想着,还有点难受。明明只是小说里的人物……
【宿主,与其担心这里的人,不如担心你自己,你可能连家的都回不了呢。】
是哦,迟惊鹿自嘲地笑了,和季府的人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穿过来这么久了,她好想家呀,想爸爸做的红烧鱼,想妈妈半是心疼半是训诫的唠叨,甚至小雪和她男朋友大晚上不睡觉你侬我侬,电话煲粥,期末考试卷子上淡淡的油墨香,她也想……
她光着脚下了地,翻箱倒柜找出一瓶酒,一把掀开酒盖闻了闻,味道好冲,后劲一定挺大的。
背上的伤有点疼,迟惊鹿心想这具身体也太娇软了,真娇气。
正好酒Jing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她提起酒壶咕咚咕咚往下灌了几口。
浓烈的酒穿肠而过,迟惊鹿觉得自己一瞬间都要原地升天了,这也太带劲了,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