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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让我们出面澄清是同学间的小玩笑?”任飞疑心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颔首:“是的。”
男人名叫方彦云,今年三十岁,是一名经纪人,他的年纪在经纪人圈子里算小,但资格老,资历深,有手段,有谋略,是施家特地为施礼进入娱乐圈从其他公司重金挖来。
而此刻,方彦云需要消除米澜所造成的对SE形象负面影响,所以,他的诉求很简单,让任飞和虞越将“假”变成“真”,即让他们承认米澜是帝阳学生,先前“打假”是来自同学间的玩笑。
虞越看向施礼,想知道这位施少爷的意思。
施礼表情并不好看,察觉虞越目光便朝他看去,继而嘴唇翕动,却是未置一词,别过头去。
“抱歉,我们不会撒谎。”虞越转向方彦云,神情冷淡,他没用“澄清”二字,因为米澜说的是谎,坐实的,让他们澄清,等同让他们撒谎。
方彦云神情不变,语调也没变化:“米澜是虚荣心作祟,他年纪不大,又初入娱乐圈,一时被圈中浮华蒙蔽双眼,但他罪不至死,这次直播事件会给他事业上毁灭性的打击,他还年轻,我想为他争取一次机会,两位和我们少爷是朋友,希望能给我们少爷一点薄面,我们将感激不尽。”
他的态度不能说高高在上或伏低做小,很中规中矩,倒也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和反感。
任飞挑眉看着他,竖起一根手指,不紧不慢道:“第一,他虚荣所以假借帝阳学生身份被拆穿是他自作自受;第二,为他‘澄清’后别人会如何看我们?他们会觉得我们不睦同学,欺负米澜,还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为不相干的人撒的一个谎做出有损自己名声的事?”
方彦云眸色微敛,姿态也比更认真些许,任飞能在如此短时间反应过来“澄清”对他们名声不利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还太年轻。
方彦云正欲开口,虞越截住他的话头:“施少爷,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拆。小学生都知道犯了错要勇于承认错误,我个人认为,贵公司该做出的选择不是包庇,而是道歉。”
闻言施礼脸色又沉了几分,但他依旧没开口。
“两位同学,我们会保证不损害你们名声,同时这次米澜也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接下来公司会对他加以处罚。”方彦云借机说道。
可惜他这次说话连任飞都不理他了,任飞望着施礼,似笑非笑道:“施少爷,以你的条件,敬你、畏你、喜欢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施礼额上青筋突兀一跳,眼神锋利如刀飞向任飞:“你觉得我会在米澜身上吊死?”没错,他喜欢听好听话,喜欢被奉承,自小他身边也不缺阿谀奉承之人,可那些人都没米澜说得好听,而且米澜对他很崇拜,这让他很受用,因此哪怕明知道米澜也是奉承他的人之一,却愿意给他施点小恩小惠。
“我只是觉得,施少爷应该是想在娱乐圈好好发展,还是我之前所说,以你的条件,以施家的经营手段,你必是下一个天王巨星。当你站到那个高高在上足以俯瞰一切的位置时,你的身边将充斥鲜花、掌声、荣誉。”任飞面不改色的吹了施礼一波。
果不其然,施礼听到他的吹捧后骄矜地扬了扬下巴,唇角也不自觉微扬起弧度。
方彦云已然察觉任飞还有后话,正想将话题拉回澄清米澜直播一事上,任飞比他嘴更快:“所以,何必为事业起步之初团队一个品性不佳的团员在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呢?”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出面澄清。”施礼也不傻,任飞的用意他还是很快明白过来,但他被任飞所形容的美好迷住,竟也不生气。
任飞眨眨眼,诚恳道:“肺腑之言。”
方彦云心中一凛,完全没料到任飞竟将施礼性格拿捏如此之准,忙道:“少爷……”
话刚起头,施礼便抬手阻止:“不用说了,启用备用方案,米澜闯下的祸,让他自己去承担。”
“可是如果让他公开道歉,对SE也有影响。”方彦云有些头疼道,现在SE刚起步,盯的人本就多,米澜前科还不少,之前施少爷一句话,团队花了多少心思遮掩,现在被人三言两语一忽悠,又有放弃米澜的意思,这是在给他这经纪人找事。
“小学生都知道犯了错要勇于承认,米澜总不会连小学生都不如。”施礼语气淡淡。
别看他神色语气都平静,实则心里也不爽,不爽的很小一部分原因是任飞和虞越不愿出面澄清把事情压下去,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怪米澜作死,作死就罢,连累SE名声受损他就相当气!
生气的结果是:“让米澜去把舞蹈和发声练一练,练不好别出来。”
方彦云面上不显,心底叹气,果然,大家族出生的少爷脾气就是不好伺候。他推了推眼镜,问:“那剧组这边的角色,还让他出演吗?”
“给他一个教训。”施礼凉凉道。
那意思就是不让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