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来源于清醒,无知或许最好。
李沐轩头一次感到了痛苦,头一次感到了现实无法改变。他想哭,哭不出。想恨,无人恨。怨天尤人,不是他的性格,随遇而安,他不愿再这么下去。
“原来她心里也有我的位置,原来她一直是在等我。原来那些是试探,原来我真的是个混蛋。”
想起这四年来,每次送她花时,她那满足的表情,想起这四年来的点滴,他忽然明白了许多。记忆被一页页打开,越是翻看,越是难受,越是觉得自己的幼稚。仿佛一夜之间,他长大了。明白了有一种感情,叫做爱。
可是,我们应当学会放手,得不到时就要放手。他宽慰着自己,打开了那幅画。“你说是不是,采薇。”
冲突的现实,零乱的记忆,万事种种,忽然间,头很疼。桃花落处,人影疏离。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来。正要回味,却见路闵之他们走了进来。
“对不起,可是门没有关。”项子枫说。
“你没事吧。”路闵之看着李沐轩那憔悴的面容,蹲下身子,靠近他。“我明白你一定感觉很难受,想发泄就好好发泄吧。”
“我,我没事。只是,明白了许多东西。你们,不用担心。”李沐轩强打Jing神。
他仍旧这么说,依旧那么冷静,却无法掩饰眼中的悲伤。他很少动情,冷漠的外貌让很多人以为他没有感情。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明白,冷漠是因为感情太过强烈,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而人世间又有太多的自私与无情,不愿被伤害就必须蒙上一层虚幻的外衣,因为感情最难背弃。
他的感情,瞒不过这两个朋友。想劝,却不知怎么才能开解。正这时,项子枫给了他一个请柬。“这是什么?”
“再过几天,我家老爷子要办一个舞会。到时候会有许多社会名流,头面人物,你也来散散心吧,也可以接触一下他们。”
“你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李沐轩递还过去,可手到一半,忽然想起司徒蕙儿的眼神。自己以前就是因为这样才错过许多。或许,是时候改变了。“好,到时候,我一定准是赴约。”
如此爽快,项子枫一愣。他们两个一开始想了许多措辞来劝说李沐轩,没想到他竟这么快答应。意外之余,也感到兴奋。
时间就这么到了那一天,李沐轩坐车来到瀚海酒店。一切,果然如他们所言,来了许多人。本地的社会名流,政府要员,往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他们,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这里。
想要改变,却本能的产生出抵触。正当犹豫踟蹰,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别闹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再多给我点时间。”李沐轩猜到身后是项子枫他们,所以头没回,就已然在说。
“嘻嘻。”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诧异,回头。看到的,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儿。她身材高挑,一身白色长裙,脖子上挂着翠绿色项链,长发微卷,显出别致的隆重,优雅的雍容。不及多看,又是会心一笑。
“糟糕。说错话了。”他脸一红,刚想解释,却听她说:“你也来了?”
李沐轩从未有过如此局促,意外之感也忽如其来,“她是谁,为什么认识我,我们相识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为什么见到他,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思考着,看着,想问,她却已经走开,笑yinyin的消失在了面前。还在驻足远望消失的背影。肩上有手一拍,“又是谁?”李沐轩不敢再造次,回过头,这时才是项子枫。
“怎么才到。我还担心你不来,差点去接你。”
“没什么,刚刚见到一个人,耽搁了。”李沐轩说。
“人?少来。你见到谁了,闵之在里面,你除了我们两个,在这里还认识什么人。”项子枫并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可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你不是睡迷糊了吧。”项子枫拉着他,“走啦,带你来散心,你就拿出一个散心的模样。记住,笑。别板着个脸。”
自从那天和司徒蕙儿见过之后,他就再没有笑过,要不是刚才见那女孩笑,他已经忘了该怎么笑。于是,跟了进去。
流光溢彩,珠玉生辉,金碧辉煌的大厅,人头攒动。最靠里面的是项子枫的父亲,本地最有实力的企业家,中天集团总裁,项绍辉。而在他身旁,是路闵之的父亲,本地的银行家路维策。
“你们不去父亲身旁吗?”他问项子枫,路闵之。
“他们太沉重了,和他们在一起,就是听他们说生意经。没意思。还是我们自己玩吧。”项子枫说。
舞会开始,俊男美女,纷纷开始邀请舞伴。项子枫,路闵之显然经常参加这类活动,不一刻与众人打得火热。而李沐轩,则感到了莫名的尴尬。人虽多,却是那般孤独。
坐在一侧,空空荡荡的角落,只有他一个人。周围越是热闹,他越显落寞,甚至凄凉。
想走,脚步刚刚移动。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