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啊,”安皓阳的回答很有深意,“你觉得我喜欢柳如歌和月碧儿中的哪一个呢?”
云潋当时就很大声地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捧起酒壶十分豪迈地往嘴里灌。他瞬间就明白了安皓阳的意思,因为他哪一个都不喜欢。他理解他,并且理解得很充分。
这个小王爷很有意思,值得一交——云潋的想法立马就变了。也只有那一次,他笑得很爽朗,灌酒灌得很大气。
交往起来云潋就发现,其实安皓阳和自己有许多相似之处。虽然尚书府和誉王府在那时就是不和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秘密往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地位。云潋从太学府出科、官拜兵部侍郎的同一年,安皓阳也当上了御前侍卫总指挥使。
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九岁,没有人不为这两个少年英雄而惊叹、折服,然后倾倒。喜欢他们的女人可以从王宫一直排到城门口,他们两个却在无数毫不知情的女人的掩护下,暗中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越国是什么情况他们当然看得清楚,衰亡已经无可避免,那么他们就在这江山彻底崩毁以前,从内部突破。
安皓阳手下的禁卫军,可以说都是有志之士。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用国家大势把这支离越王最近的军队完全变为了自己的部属。随后,他以溅水阁为中心,建立起了庞大的情报网。而云潋,则在各个不是自己阵营的重要人物家里安插了眼线。
他们的准备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是非常充分了。但柳如歌和月碧儿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开始也让他们两个有点措手不及。
盈儿当时慌慌张张地和云潋说什么灵魂和小姐交换了什么什么的,云潋并不明白。可后来他自己也深切地体会到了柳如歌的不同——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一眼。
云潋和柳如歌是认识的,但说是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云潋可以确定那个不是柳如歌。不管是姿态、举止、眼神、表情、言语,都完全是另一个人。
“柳如歌不再是原来的柳如歌了——”
那个女人自己是这样说的,云潋在期待之余也暗存了一份忧虑——这个女人是敌是友,是否能拉拢到自己一边,都是个未知数。如果不能成为同伙,她就非常危险。
相比柳如歌,月碧儿其实不容易观察,因为她醒来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安皓阳很快确定了她不是本人——也是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眼。
月碧儿,不,准确说是后来的那个月碧儿,第一次见面时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安皓阳身上从来不缺女人的目光,但月碧儿就很不同。不像大家闺秀的那种若有若无、欲说还羞的故作姿态,也不是风月场中的女人那种明送秋波的风情。她就是这么直接地看着,漆黑的瞳仁里流转着灵动的光芒,清澈的眼神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她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回应,仿佛磁石那样有吸引力。
那一天安皓阳离开的时候,仍然很回味那种眼神。
“快把哈喇子擦擦吧。”安皓阳离开之前,在房门外听到柳如歌的声音。
“……哪有啊!你骗人!”
“还说没有,瞧你那色样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冷血物种是不会了解的。”
月碧儿那种坚定的语气,让安皓阳没由来地想笑。
安皓阳是不想因为忍不住笑出声被发现才捂着嘴跑开的,所以他就没有听到那段对话的最后,月碧儿干脆又豪迈的宣言和柳如歌无奈的应允——
“——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
“好好好,你喜欢你的还不行么,反正安皓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有做过调查,他对月碧儿的印象可不好,你就努力吧。”
安皓阳和云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撤下来过。敏锐如云潋,自然发现了好友对于月碧儿的态度的微妙。所以他也就决定把月碧儿交给安皓阳,自己去观察柳如歌。
皓阳那卖弄风sao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在皓阳牵手拥抱的攻势下依旧不为所动,这个女人也很不简单。而那个女人也确实和他想的一样,是个机敏却狡诈的女子。尤其令云潋欣慰的是,她非常自然地就和他成了同伙。
这个女人熟悉官场的政治斗争,还很善伪装,那种大家闺秀的姿态完全找不出破绽。他频繁地和那个女人又亲又抱,可那个女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动心的迹象,反而顺着他的意,任他又亲又抱,还时常主动投怀送抱。她是在向他示威,你可以不动真心地对我如此亲昵,我也同样可以。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所谓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亲亲抱抱的基础上的,即使没有感情,也可以在身体的接触中慢慢衍生,何况柳如歌和云潋,都是很容易让人爱上的那种。
然而年轻的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感情的强大牵引力,在不知不觉中深陷。
柳如歌喜欢在云潋的怀里蹭啊蹭的,贪恋那种温暖和安全感。她在他怀里时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咪;然而算计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