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有什么反应……
夙溪暗自思忖,突然回想起之前在屋外发生的事,隐约感觉那些可能是宫阙对她的一番试探。
无论是在院子里发现他,还是当着她的面将发带系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带有预谋,是在为她Jing心铺垫,一步一步的将她引入他的陷阱当中。
此等心机,当是让她头皮发麻,背后惊起一身冷汗。
无声无息的试探属实更令她心中生惧,暗想杀人于无形大概也不过如此罢。
夙溪一直觉得自己十分警觉,但从今日看来她便觉得自己幼稚的可怜,与宫阙相比不过是只雏鸟,其中更别提她比宫阙年长好几百岁。
差距之大,可谓是天冠地屦。
夙溪眼底眸光一闪,收起令她颤抖的心惊,转颜笑道:“前辈真是爱说笑,仙君自然是仙君了。”
她仿佛听不懂的一般,悉如平常的扶着宫阙在稍远的位置坐下,离天狐所在的矮榻有着不少距离。
别看他们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恐怕早已剑拔弩张,夙溪虽然心大但也不会傻到如此地步,会故意将他们凑到一起。
宫阙对于夙溪的安排没有什么反应,任由她扶着自己坐在临窗边的位置,此处凉风通透晨曦些许,淡阳洒落脸旁令他看起来格外的温和平静。
“仙君喝茶。”
宫阙被诡蛊修士中下毒蛊咳出了不少黑血,毒淤于心必然是浑身难受,虽然清茶起不了解蛊的作用终归是能缓解一下他此时的不适。
烈焰山庄里的茶水她刚才喝过,像是用冷山清泉所泡,虽然性冷但也十分甘甜能将她一身的困乏一扫而光,不过是一盏而已总不至于让他闹肚子吧。
夙溪手执一杯清茶特意为宫阙奉了上去,觉着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在对方的考察当中。
从进屋到现在时不时都能听见他在小声咳嗽,极力压忍要是再不润润嗓子怕是喉咙都要被咳坏了。
夙溪双手递茶却不递到宫阙面前,因是怕他不接所以想着将茶盏放到案上让他想喝时再喝也好,不想手才刚伸过去茶盏就被一双指节修长的手给取走了。
“无妨。”
宫阙微微一笑,明朗温和的笑容让夙溪仿佛置身回到了月阙峰里,岁月静好的让她一时恍惚不由看痴愣了去。
他性情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些,着实让她措手不及揣度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现在回想过来似乎只要一对上宫阙,夙溪总会在不觉间败下阵来。
“如是真的不喜,还是不必勉强了。”
夙溪神色不变一如之前模样乖巧的应答着,见他将茶水喝下无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
“瞧你们现在相处时的样子,谁能想到会是师徒呢?”
身后传来天狐满是戏谑的话语,夙溪不以为意但她不能不顾宫阙的情绪,所以她快速抬眸瞥了一眼见他面无起伏这才挑了挑眉。
“前辈真是好眼力,竟能看出我们是挂名师徒。”
夙溪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事实就是如此,她自然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她的确挂在宫阙名下但他们从未行过真正的拜师礼,即使她考入仙宗是走了这层关系,但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所谓的师徒是有名无实。
能维系他们的,不过是父君的嘱托。
自知之明这个东西,她拥有的不多但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
“你们之间的那点情趣吾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天狐面露不屑的轻哼一声,耷拉着的耳朵也随之轻轻一抖。
它为了帮他们累的要死要活,可谓是九死一生,回来后这小没良心的臭妮子还直接丢下它先去看楼下故意咳嗽的病秧子。
之后好不容易想起它了吧,他们又在外头搞那么一出动静,也不知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那前辈对什么感兴趣?”
夙溪耐着性子,一边哄着天狐一边关顾着宫阙的神色。
她笑了笑,说道:“能再次见到前辈想来是有些话要同我们说的,所以何必出言挖苦,倒不如大家开诚布公些,一次性将事情说清楚好让以后有个准备。”
“倒是个机灵的,若不是出自真龙还真是对吾口味。”
天狐懒懒地的扬起眉角,声音不大,只能让夙溪听到末尾几个字。
口味,什么口味?!
夙溪听得十分模糊,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只狐狸不会是想吃龙吧?!
“不会吧!”
夙溪暗道一声,浑身一颤,额头直直冒出一道冷汗。
这可不好!
天狐现在灵体逐渐恢复,而她还是具废尸,倘若它真的要吃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夙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角里的余光一下就瞧见了半倚在床边的宫阙,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救星。
对啊!宫阙还在这里,她怕什么!
夙溪静下心再不去探究什么,只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