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轻声一笑,拢了拢披在夙溪身上的狐裘,望向门口站在院外的一行身影,“今日乃是天帝许您的最后期限,来接您的人已经到了。”
“可我心慕的是你……”
磨青神情恳切的望向宫阙,含泪的双眸里尽是绪不尽的柔情。
宫阙侧过脸避过磨青的目光,望向布满彩霞的天边,静静道:“但我与你并无任何感情。”
“你可是在担心紫金道君为你算出的命劫?”磨青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把握住宫阙的一角衣袖,着急道:“你若担心命劫,我可向父君去求仙鉴。”
“命之所定,皆是我心甘情愿,天女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宫阙面露不耐冷冷的抽回被磨青握住的袖口,走到门口,提高了音调,“话已至此,雀月就不送了。”
宫阙说的决然,门口的天兵天将此时也悉数到场,让磨青自是不能再说起什么。
只是在变回那个高傲自持的天女前又是神色幽幽的看了眼宫阙,轻声喊了声他的名字。
“方才磨青最后喊的那声,恐怕是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吧。”
磨青走后许久,夙溪这才意犹未尽的缩在狐裘里眯了眯眼,对着像是在发呆的宫阙撇了撇嘴,“还真是同花花蝴蝶一般。”
“你都听见了?”
宫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略带调笑意味的低头看向一脸毫无睡意的夙溪,“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夙溪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怪就怪你的睡印太过无用。”
说着,夙溪呆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吧?”
宫阙抬手扯来一方云雾,带着夙溪去往药师庐的方向,反问:“你说呢?”
“……”
夙溪抬起身子面露古怪的盯着宫阙看了一会,后又因两旁呼啸而来的冷风缩回到宫阙怀里,暗自猜想之前他们所说的命劫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宫阙是为了不让命劫波及磨青,所以忍痛斩断了与磨青的缘分?把拿到手的九曲令转交给了别人?
九曲令这个东西,说白了就同凡间的绣球一样,能刻上名字的当然只有接到绣球的人。
所以,磨青并非单相思?
夙溪沉yin了一会,忽觉这位雀月仙君许是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招花惹草。
又或者,其实他是暗自为情神伤的人?
但看他之前对磨青的态度,又不像是有情种。
算了算了,就当他是一只花花蝴蝶吧。
夙溪越想越复杂,索性双眼一闭不再去管,反正他们的事与她有何干系呢。
……
第5章 是为童子
宫阙将夙溪送到药师庐时她的热症已下去了不少,所以天师为她开了几帖药并叮嘱不要再受凉便打发着他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宫阙不将她带回小苍涧而是带着她去了位于小苍涧后头的一处竹院。
“临近仙宗入试大会小苍涧会进出不少人,为不影响你修习的进度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
宫阙带着夙溪从云头落下,刚好碰上几个刚从竹院里出来的仙侍,见着宫阙来了忙是上前行礼。
“见过仙君,里头都已按仙君吩咐安置妥当。”
其中有一个身着黄衣的仙侍不知为何突然眼中含羞的看了眼宫阙,让夙溪饶有兴致的看了眼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宫阙。
虽说这种含羞带怯的笑在宫阙所到之处并不少见,但她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会如此大胆的在宫阙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看宫阙此时面无波澜的模样,仿佛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知道了。”
宫阙淡淡的点了点头,挥袖让她们各自退下,果真如同夙溪料想一般并没有在意刚才那名仙侍眼中流露出来的眼神。
夙溪见宫阙不甚在意便也懒得再去关注,只是跟着他一道往竹院里走。
可还没走几步夙溪就觉着身后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回头去看时又是空无人影,只有一阵瑟瑟的萧风。
仿佛这种被人在暗中注视着的感觉,是从天极草回来后才有的。
夙溪默了默神色,想起那晚梦到的鬼影,那副哀怨泣血的模样让她现在都还印象深刻。
鬼影究竟是何缘由才会出现在她的梦境当中,难道是因为在屿谷时碰上的瘴气吗?
夙溪昨日忙于看书所以也并未深究过这个问题,此刻回想起来便不由想起那日从屿谷返回途中突然遇上的一股瘴气。
其中Yin怨森森的感觉根本不像是月阙峰里头会有的,即便屿谷关押凶兽镇着邪祟但因有道法深严的阵法在断然不会出现类似事情。
除非……
夙溪抬眸看了眼宫阙想告诉他昨日发生过的事情,但又想到近日来他都为入试大会忙的焦头烂额便不想再惹他心烦。
宫阙方才就察觉到夙溪时不时朝他投来的视线,见她再一次往自己看来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