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姐姐一样,爱上了一个人,全心全意,情至深处无怨尤。
他现在懂得了潇湘的苦楚。因为他知道潇湘爱着姜玥是如此之深,姜玥的那句“此生姜玥之夫唯有黎歌一人”的确让潇湘心痛不已。而他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承受相思之痛。
想着想着,他又举杯而饮,一杯一杯,最后干脆用起了酒壶来。
“师弟”醉眼朦胧中,是他,谢潇湘,关切地收起了手中的酒壶,“师弟,不要再喝了……”
佩铎眯着眼,喃喃地说道:“师……师兄,把……酒……给我……”潇湘把酒壶“啪”地丢在了地上,佩铎的酒也醒了些。他望了望潇湘,从未轻弹的泪水,竟涌了出来。
“为什么……”他拉着潇湘的袖子,凄然道:“为何蘅儿要嫁给那个顾凌霜?她爱他么?她会幸福么?她到底爱谁……她不知道我……楚佩铎,爱着她多久了?”
潇湘坐到了他的身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师弟,我知道,你是真心爱着蘅儿的。只是,师妹她如今要嫁给顾公子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可知道,姜玥……”想起姜玥,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温柔,却又多了几分无奈,“她爱着那个黎公子之深,为他受了这么多委屈,经了这么多痛苦与辛酸。为了他,姜玥甘愿被赶走,只为去找寻他;为了他生下小暮云,并尽心教导他,照顾他;会为了他的快乐而笑,为了他的痛苦而泪流。我能怎样?只有默默地去关心她,爱着她。这是师兄的无奈与苦衷啊。如今,蘅儿她也要嫁人了,不管怎的,她是顾凌霜的妻子,恕师兄直言,这已是定局,只好默默祝福她了……”
佩铎听了,仰天长叹,尔后泪流。潇湘轻拍他的肩膀,叹道:“后天,就是蘅儿出嫁的日子了,她要远嫁,相去万余里。师弟,她向来敬重你,所以是希望你去送她的。她希望你能为他们祝福,因为她一直把你当做好友,把你当做兄长。”说罢,他留佩铎一人在屋中,让他独处去想通这个问题,走到了园中。
如此宁谧的夏夜,褪去了白天的炎热,倒是凉爽。微风习习,吹动了他的发。兰花的馨香飘来,淡淡的,飘荡在夜色之中。潇湘席地而坐,望着满天繁星。记得多少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宁谧,繁星点点的夏夜,他在花园中踱步,望见了姜玥。
那年他十八岁。师父姜枫派他远行,一去就是半年,当他回来时,刚满十四岁的姜玥,在他出行的这半年之中,竟褪去了稚气的外表,多出了几分成年女子的妩媚与优雅。一时间,他有些怅然。因为她再也不是那个小女孩,会在他面前撒娇,嬉笑着奔跑,玩耍。从来都是把她当做一个孩子,一个小妹妹般看待,但当他见到了那个女子时,他才发现,他不能,也不愿再把她当做一个小女孩看待了。因为她是个女子,将来总要为人妻,为人母。不知为何,那一刻,他要她做他的妻子,呵护她,为她避风遮雨。
而如今,姜玥她已经是别人之妻,并有了别人之子,却为了黎歌的早殇而悲怆,为了小儿子被黎仲玉抢走而不得相见而无奈……他为她感叹,虽然知道,她的外柔内刚让她挺过这些艰辛与苦楚,但他仍然会为她心疼。因为他只愿为了她遮风避雨,读懂她的痛苦。
她曾对他说过,希望他能放开,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潇湘想到这里笑了。她是善良的,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是,姜玥啊,你可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长亭此去满别情
姜蘅远嫁凝霜城那天,姜枫,姜玥及众师兄弟在北辰宫外为二人送行。一夜细雨潺潺,这初夏的清晨竟然有着丝丝凉意,毫无平日里的酷暑。晨光熹微中,她望见姜枫的几丝银发,被晨风吹拂着,想到这些年岁月的积淀,他的苦心与努力,都是为了她,为了姐姐,为了北辰宫,竟心酸地簌簌流泪,打湿了这片依然泥泞的土地。微风拂过,泥土的气息,馥郁的兰香,让她如此不舍得这片她生长的故土,眷恋不已。姜枫,姜玥也是十分不舍,早已是泪水盈眶。就连半岁了的暮云,或许知道了这个十分疼爱他的姨妈即将远行,在姜玥怀中大哭不止。姜蘅含泪抱了抱小外甥。幼小的暮云望了望小姨对他的微笑,停止了啼哭,复又对她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蘅儿把暮云抱给了姐姐,又与父亲,姐姐,师兄弟们告辞。听着暮云又开始啼哭,蘅儿泪眼婆娑,恋恋不舍,十分怅惘。
当她要走到车前时,她看到了佩铎,冷冷地站在那里。走上前去,她拥抱了他一下,而他却丝毫未动,仿佛一尊雕像,冷漠非常。蘅儿知道,他仍然在生她的气。抿抿嘴,止住了又欲流下来的泪水,她上了北行的马车。顾凌霜对众人行礼后,跨上马,策马而行。姜枫叹了口气,喃喃地对身边流泪的姜玥道:“蘅儿大了,自要嫁人。毕竟,虽然是远嫁,却也选择了一个她所爱的人。阿玥,不要伤离别了,看,暮云他,也在难过呢……”姜玥望了望怀中的暮云,轻轻哄着他。佩铎见状,只推说不舒服,就告辞回到北辰宫中去了。
“还有,阿玥,”姜枫方才低头不语,此时才抬头说道:“蘅儿的房间,平日有空了去打扫打扫吧,东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