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换沈娉婷脸色苍白了,她惊愕地瞪大眼,嗫嚅而不敢置信地迭声呢喃着:
“你……你不是认真的,你不可能是认真的!”
“你要我对天发誓,还是打契约书?”韩孟禹语音咄咄而坚定的直盯着她。
天啊!他那一副山可崩、地可裂、真情却不容移转的执着,是那么地绞人心扉、让人无所遁形,更有着虽死亦无悔、无怨的动容。
沈娉婷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招架这份令她柔肠寸断、进退两难的感情,在她早已经被这份感情之火融化掉一切心防之后。
她清澈如寒星般灿亮的眸光里,不能自己地漾起了点点闪烁的泪光,“给我时间,好吗?”
“给你时间做什么?”
“给我时间来告诉你我所有的故事,包括各种见不得光的历史和不良纪录,如果,你听完所有的故事之后,仍然没被我吓走,我就为你和我男朋友分开,冒着不顾他自杀的冲击和威胁。”她泪影婆娑的望着他说。
韩盂禹咬紧牙地用力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看你有什么光怪陆离的故事,你尽量搬出来吧!我会洗耳恭听的。不过——”他心底闪过一阵刺痛,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绵绵地传送他那份无言的深情和悸动,“你能不能快点告诉我你的故事,好让我早点解除这种生不如死的刑罚,让我不要每一分钟都生活在心如刀刮的醋意中?想着他和你温存亲热一幕,你——”
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沈娉婷已经红着眼眶,带着满心的酸楚深深堵住他所有的话,她一边热泪盈眶吻着他,一边哽咽地从齿缝中迸出话来,“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如果……我们的相爱会带来任何天谴的话,为你……一切我也心甘!”
韩孟禹虽然不能完全理会她话中的涵意,但却被她的那份不假掩饰、不计生死的深情所撼动了,即刻伸出臂弯紧紧地箝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细细密密地吻着她,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体内合也无法切割成两半,再也不必忍受她和别人同居的刺痛和打击,还有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
他从来不晓得对爱情噤若寒蝉的他,会再一次跌进爱情的深渊中,而且爱得这样心痛而辛苦万分!
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在她闯进小木屋向他开骂讨水时,她就以独特得令人咋舌且闪电般令人来不及防备的方式悄悄闯进他的心坎里,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然而令韩孟禹深觉困扰的是,他怎能在拥着沈娉婷这个让他神魂颠倒、心跳没一刻正常的女孩子时,心里居然还悬念着另一个女孩子的倩影?
难道,沈娉婷游戏人间的浪漫和大胆新chao的爱情观也传染给他了吗?
他困惑惊惧地紧闭上眼,专心凝神地将沈娉婷紧紧拥在胸前,不敢再准步思索这个令他心猿意马,又心惊胆跳的爱情习题——
祥安医院。
韩伯涛终于在妻子汪如苹、至友平磊的陪同下,住进祥安医院头等病房接受检查。
住院所有的诊疗与检查费用皆由韩孟禹全权负责。
这是他不惜与韩伯涛翻脸而坚定赢来的成果,而为了履行他的承诺,他特别拜托学长赵成锋担任主治大夫,并私下郑重地恳求他,一定把所有检验的结果让他知道。
一向和韩孟禹知交甚深的赵成锋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住院第一天,韩伯涛特地挑了个韩孟禹必须到内科候诊室应诊,而无法临时翻案或参与探病的日子,而且还把苏盼云一块唤来医院,利用检查以外的时间来加速完成自传的撰文工作。
当赵成锋走进病房,准备撩起他的衣服做初步检验时,他有技巧地打发了汪如苹帮他去福利杜买瓶热鲜nai。
他见汪如苹不情不愿的离开之后,深思地盯着赵成锋,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赵大夫,你有必要做这么Jing细的检查吗?除了抽血、验尿、扫描之外,有哪个医术一流的大夫可以在确定病患罹患肝癌之后,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
此话一出,赵成锋和苏盼云都震动的微微变了脸色。
“韩伯伯,您……”赵成锋艰困的不知该如何措辞。
韩伯涛黯然一笑,“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况了。去年圣诞节假期期间,我趁如苹到西雅图访友旅游,到医院做了检查,大夫立刻宣判我是肝癌末期,开刀也来不及防止迅速扩散到其他内脏的癌细胞。我不愿意照钴六十,不愿意再去接受其他药物治疗,即使要死,我也要死得庄严、死得坦然潇脱,这就是我会打破誓言回来台湾的原因之一。”
“韩伯伯——”赵成锋难过得无以言语,而苏盼云却听得眼睛红润、鼻端发酸。
韩伯涛反而露出了释然豁达的笑容来安抚他们,“别为我感到难过,这就人生最真实的一面,有生、有老,老了自然会萎顿生病,生了病熬不过去就自然会死,这是任谁也躲不过的。我已经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熬过了半年,在没有任何药物的治疗下;只是,我放心不下我太太,一向羸弱纤细,又非常非常地依赖我,我怕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