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做医生却置父亲病痛于不顾的不肖子?!”苏盼云语出惊人的冷声讽刺他。没想到韩孟禹却像挨了一记重棍似的迅速变了脸色,他目光Yin鸷而凌厉的逼视着她,声音生硬而冰冷得令人发麻:
“你说什么?”
苏盼云浑然无畏地昂首凝视他,“我说你是个不肖子!”
韩孟禹面罩寒霜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谁问你这一句。我问的是前面那一句!”
苏盼云的手腕被他抓得隐隐作,但她又挣脱不出他那像钢条一般的掌力,“你……你抓痛我了,你先放开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韩孟禹重重地松开她,他铁青着脸沉声命令她,“快说!”
苏盼云被他眼底那份燃烧的痛楚和焦灼震动了,于是,她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父亲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他很容易就疲劳,我是被他聘来帮他撰写自传的,但这几天的进度很慢,因为,他常常觉得Jing神不济,食欲也不是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常常会皱着眉头,按着腰部和腹部,好像在强忍什么痛楚似的。今天中午,他跟我,还有你妈讲话,讲着讲着刚从椅子站起来,就突然昏厥过去。我学过护理,立即替他初步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腹部有肿胀的现象,你是医生,不用我多说,你大概心里也有数,这会是什么样的病症。”
韩孟禹的脸立刻刷白而扭曲了,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胸口扩散而蔓延到全身每一个有知觉的毛细孔。“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你应该问你自己才是。”苏盼云直言不讳的盯着他说。虽然,她突然有个冲动,想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峰和凝聚着痛苦的脸孔。
韩盂禹全身好像被巨雷击中一般打了个痉挛,“他们现在在哪一家医院?”他粗嘎的问道。
“不知道,除了你上班的那家医院外。”
韩孟禹百味杂陈地绽出一丝苦笑,“我们父子实在很相像,是不是?”
“是的,就像你妈常说的,两头冥顽不灵的蛮牛!”苏盼云轻轻点点头。
韩孟禹紧紧闭上眼睛,然后,他张开了闪烁着若隐若现水光的眼睛,紧盯着苏盼云那张姣好而楚楚动人的脸庞,一字一句地慢声问:
“我再问你一次,你刚刚说的都是实话,还是我妈唆使你骗我回来的伎俩?”
苏盼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瞪着他,怒光闪闪,语音咄咄地咬牙说:
“韩孟禹,你还真是我所见过最无情、最可恶、最多疑的浑球,就像你老爸说的一样!你说这种话不仅是侮辱我,更是侮辱你母亲!骗你回来?你以为你父母没有你这个罔顾孝思的不肖子,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吗?你尽管去猜忌怀疑好了,把你生病的爸爸、焦心无助的妈妈全摆在一旁凉快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冷血无情!”
“你!”韩孟禹被她抨击得不胜狼狈,又不胜恼火。
“我怎么样?我的实话刺痛你的弱点?你真准备跟我站在这里针锋相对一辈子,任凭人家讥笑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内科医生枉学七年医术,救了无数不相干的病患,却对自己的父亲的病痛置身事外,坐视不管?”苏盼云振振有辞的说。
她犀利而一针见血的抨击让韩孟禹心头一痛,他白着脸倏然掉头准备离开书房。走出门扉的他又突然回首,目光如炬地瞅着她问:
“你是——”
“苏盼云。”
“苏盼云?苏州的苏,盼望的盼,云深不知处的云,是吗?”韩孟禹目光深沉的凝注她低问着。
苏盼云轻轻点点头。
韩孟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好一会,然后车转身子准备离开。
苏盼云走到书房门口正欲关上门,没想到走到楼梯口的韩孟禹又出入意表地回过头来,用一种迷惑的眼神望着她,沉yin地说:
“你知道吗?我确定今天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你,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对你老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苏盼云的心跳骤然加速,浑身都跟着僵硬紧绷起来,她暗吸口气,命令自己沉住气,小心应战。“韩先生,你说这句话不觉得老套和庸俗吗?你到底对多少女人说过这句话?”
韩孟禹脸色倏然沉下来,然后,挑起眉,他寒着声,一字一句犀利的回敬道:
“这句庸俗又老套的话,我对无数个女人说过,但对于冷冰冰又自作聪明、喜欢误解风情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话毕,他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用力迈开步履离开了雅轩小筑,离开了苏盼云如释重负却若有所失的注目外!
离开了雅轩小筑,韩孟禹立刻驾着他那辆澄蓝色的bmw,沿着新店市街道展开地毯式的搜查,逐一过滤所有内科医院,盼能尽快找到韩伯涛夫妇。
很幸运地,他在第三家,一个叫建德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放的综合医院的回廊上,找到汪如苹和平磊。
他一见到他们,立刻难掩焦虑地加快脚步迎向他们,“妈,爸爸呢?他还好吧?”
一直隐忍自己胸头苦楚和心酸等复杂煎熬情绪的汪如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