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禹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狂野撒赖,却美得很野、很有味道、很有生气的女孩子。
对女性早已学会避退三舍、爱理不搭本领的他,弄不清楚自己怎么还会有一种异于寻常的悸动反应,特别是当她那张红扑扑、艳光四射、欺霜赛雪的小脸逼到他面前来时,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鼓动收缩的声音。
“你这副凶巴巴、蛮横无礼的样子不像母夜叉,难道还像温柔贤淑的中国小姐吗?”韩孟禹收拾起那股困扰他的异样情绪,一脸淡漠的冷声说道。
“呸!谁要做那种没有自己生命力的花瓶啊!做个有特色、有风味的母夜叉都比中国小姐强!”那位少女好像已经忘了她和韩孟禹的战争,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好像坐在朋友身边似的,熟稔自在,一点尴尬和犹豫的神态都没有,反而落落大方地拍着韩孟禹的肩膀,大剌剌的说:
“喂!有没有白开水啊,要不然——来一罐可口可乐也行,推了那辆破车半天,再加上和你吵个莫名其妙的架,我口都干死了,你总不会见渴而不赐水吧!”
韩孟禹简直被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极具情绪化的作风给弄得迷糊了。有没有弄错,他跟她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又莫名其妙地引发了一阵舌枪唇剑,在他还来不及消化她那泼辣狂野的作风时,她居然能在转瞬间换上另一种面貌,宛如他的至交好朋友似的跟他讨水喝。
有没有白开水?可口可乐也行?!
天啊!这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女孩见韩孟禹一脸惊奇困惑的表情,不禁怏怏不悦又带点撒娇意味的用肩膀碰碰他的肩头,“去啊,你真的要我渴死虚脱在你家门口吗?”
韩孟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筋不对劲,自从姜秀瑜让她看清女性虚涪善变的真面目之后,他一直就过着心如止水和女性保持距离、虽然孤单但却十分安全的单身生涯,除了小管家兰若,除了护士和女性患者之外,没有一位女子能让他古井生波,在深沉如一潭死水的心海里掀起一丝一毫的的波纹。
而这位来历不明,又胆大随便得令人咋舌的妙龄女郎,竟然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搅得他头晕目眩,甚至不加思索乖乖入屋替她拿了一罐冰凉沁人的可口可乐,无视于兰若古怪费解又隐含几分醋意的目光,无视于在脑海里拚命尖吼企图唤回他的理智的警钟。
接过那瓶可口可乐,拉开瓶盖,妙龄女郎一点也不斯文的,咕咕噜噜地一古脑儿饮尽所有的饮料,然后,她发出一声好满足、好舒畅的叹息声,“好舒服,这种快要渴死、又快要涨死的极端感受,其实何尝不是人间的一大享受。”然后,她懒洋洋的伸个腰,把空的瓶罐交给显然已经被她弄得既迷惑又震动的韩孟禹手上,“谢谢你,我叫沈娉婷,沈从文的沈,娉婷玉立的娉婷,你的可口可乐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最好喝的?全世界的可口可乐不是都同一个味道吗?”韩孟禹失笑的轻轻蹙眉问道。
“不,你的不一样,或许是——”她转动一双黑白分明、璀璨明朗如晨星一般的眼眸,“你的可口可乐多加了一份人情味和温暖。”
人情味和温暖?韩孟禹震慑地细细咀嚼着她充满深意的弦外之音,平静无波的心湖里再度被她异于寻常而令人眼花撩乱的多样风貌掀起阵阵翻涌的浪花。
“喂!你又皱眉了!你知道你很喜欢皱眉头吗?小心鱼尾纹跟着你一辈子,甩都甩不掉。”沈娉婷笑意横生,晃动一双白皙的手,把他从若有所思的迷阵中唤了回来。本能地,他又蹙起眉峰,对眼前这一幕令他陌生、困扰而不知该如何应对措举的局面。
沈娉婷又露出了生动而令人屏息炫目的笑靥,“好吧!你继续皱你的眉头犒赏人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鱼尾纹好了,我要赶回去换衣服化妆,免得来不及打卡上班了。”
她的最后一句让韩孟禹心头一凛,“你还要上班?在晚上七点钟?”
“对啊!我晚上八点钟都在夜总会唱歌伴舞,不过,可不是那种陪老色狼搂楼抱抱,让他们上下其手的舞蹈,而是专门在驻唱歌星后面当布景、充场面的歌舞女郎。”她一本正经、毫不避讳的开口解释,仿佛对韩孟禹的大惊小怪感到迷惘费解。
曾经爱过一个欢场女子的韩孟禹,不晓得此刻自己心里头为什么会涌现出一股难以解释的刺痛感,甚至还带点落寞的失望?
他原本希望她会有怎样正经八百的职业?在她穿着一身比风尘女郎还露骨性感的紧身衣裤背后?
沈娉婷仿佛洞悉他心里的想法,她走到他面前,用一双像火焰般炙人心神的目光,直勾勾的锁在他身上,“你这种眼神我在别人身上见过,你有点失望,也有点看不起我,是吗?”
韩孟禹突然有种心虚而无所遁形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没好气地粗声说:
“没这回事,我为什么要在乎你是做什么的?再说,职业本来就不分贵贱,只要是凭自己劳力、光明正大赚钱,每一个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沈娉婷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她热烈地、像燃放满脸梦幻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