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球看起来真令人着迷。”约瑟夫伸长脖子惊叹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做成黑白的,但就是觉得很有美感。”
乔伊忍不住笑了。
做成黑白的,是因为这是黑白电视刚出现时使用的足球。
为了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更清楚地看到足球,设计师们把纯色的球体变成了白色加黑斑块的形式。
歪打正着,它成了大多数人脑海中最经典的足球样式。
不过,现在的人们还不需要考虑颜色的问题。
当然,撞色色块的启示依然很有意义——比起纯色,这样的设计更能让球员看清足球旋转的情况,提升球员的发挥。
毕竟比起观众,球员才是对看清球有更强烈需求的人。
乔伊理清了思路,浑身舒畅。
她忽然就想起安东尼奥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说走就走。
圣家族大教堂的地面结构只建成了诞生立面的骨架,工地旁边的小楼里是建筑团队的工作室。
刚走到工作室门口,乔伊便闻到了浓浓的咖啡味。
啊,这熟悉的配方。
建筑师果然是个从古肝到今的职业。
屋子的采光很不错,窗边摆着大盆的薄荷和迷迭香,后者的蓝紫色小花掩映在细长如羽毛般的叶丛里,浓郁的芳香令人Jing神一振。
郁郁葱葱的棕榈则用白色大盆放在一张张沙台与桌边,宽大的翠绿叶片赏心悦目。
这个办公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乔伊想。
咖啡、香草、绿植,每一个元素都在冲建筑师们大吼大叫——你给我清醒一点!
不过,茂盛的绿植也有不好的一面。
比如,乔伊身材娇小,走进来时几乎完全被门口的棕榈叶挡住了。
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
“你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她简直烦死人了。”一个不耐烦的中年女人压低声音说。
离门口最近的一男一女似乎正在议论某个人。
乔伊站在原地,默默地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轻咳一声,示意他们这里现在有个陌生人。
男人的声音有些犹豫:“芙罗拉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她毕竟还年轻,而且都自己去和高迪先生认错了。”
乔伊挑了挑眉。
微妙的直觉浮上心头,她忽然改了主意,想偷偷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中年女人听起来要抓狂了:“你在开玩笑吗?今天算错一个数据,明天搭错一根斜梁,再然后不小心碰乱了高迪先生的绳模型,每次都是无辜又可怜的‘哦真对不起,我自己去和高迪先生认错’——汉斯,你真该去看看眼科医生。谁看不出她是什么目的!”
男人真诚地疑惑道:“什么目的?”
“……”女人叹口气,“我错怪你了。原来你该去看脑科。”
隔着棕榈叶的间隙,乔伊能看到工作室最里侧安东尼奥的工作区域——沿着楼梯走下去,穿过摆着高高低低的结构模型的沙台,便会走到一个高大的木框边,木框的上沿悬垂着许多挂着重物的细绳。
此刻,白衬衫的建筑师微蹙着眉,正抬起一只手细细拨动悬绳的位置,神情专注得让乔伊想起化学课本上举起试管的实验员。
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裁剪Jing致的洛可可粉绸裙在胸前和腰线勾勒出曼妙的弧度。
她迅速地拨弄一下头发,露出了洁白的脖颈。
“高迪先生,对不起……”一开口,声音无辜又可怜,却甜软无比,隐约传过来时,连乔伊一个女人都要心动了。
安东尼奥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绳模型,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芙罗拉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回应,委屈地低下头:“高迪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又往前一步,声音里带了一点软软的泣音:“您的设计这么美,您工作时看起来又总是这么孤独——我多希望能陪陪您。可我却忘了我太年轻,又太笨,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总是给您惹麻烦……”
噢哟。
虽然乔伊在感情一事上颇为迟钝,但再傻也该明白了——这小姑娘看起来,似乎是想挖她墙角呢。
于是,她舒舒服服斜倚在一旁的窗台上,十分遗憾此时没有瓜子供她嗑一嗑。
“咦?”棕榈旁边的女人终于发现了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乔伊一时有些尴尬,犹豫了半天,抬手对她摆了摆。
女人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八卦的光芒一闪一闪。
此刻,安东尼奥总算看到了芙罗拉。
——毕竟她蓬蓬的裙摆都快蹭到他的绳模型上了。
他只瞥了她一眼,立刻抬手拦住她,冷冷开口:“退后。”
芙罗拉一怔,被骤然袭来的威慑力吓得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安东尼奥语气不耐:“你叫什么名字?”
芙罗拉面色一喜,正要开口,却直接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