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清清嗓子,正要说话,亚瑟王子忽然开了口:“公主殿下,你知道吗啊?我曾在加拿大服役,还因为在七年前的埃克尔斯之役中表现英勇获得了这枚一般服役奖章。”
他一边说,从胸前摘下一枚奖章,刻着维多利亚女王头像的银质奖章上是加拿大国旗配色的红白绶带。
“嚯,是真的。”艾达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枚奖章见证了我的英勇!”亚瑟笑容灿烂道,将奖章托到乔伊面前:“我愿把它送给您作为初见礼物,殿下——”
他极快地冲她眨眨眼,“您面前站着英国未来的陆军元帅哦!”
艾达:“……”
您可真好意思。
乔伊愣了愣,下意识地接过奖章,心里却满是问号——一见面就送人奖章、夸耀自己英勇是什么毛病?
这位王子殿下是有社交牛逼症吗?
维克多看着亚瑟满面笑容地送出礼物,脸色顿时更加Yin沉。
他才十八岁,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接受严苛的军事训练,但还没有到上战场拿勋章的年纪。
而且他才做不到像只花翎公鸡一样到处炫耀!
来之前,维克多曾经做过周密研究,认为拿下玫瑰公主的难度很大——西班牙从上到下,恐怕都不希望她嫁到别的国家去。
一般来说,非王储的王子公主们最大的价值都是与其他国家联姻,作为一种约定俗成且浪漫的外交协定。
但对西班牙来说,玫瑰公主的价值显然远不止一纸婚约。
他为此做了许多谋划,来马德里也第一时间求见西班牙国王,计划好了为求娶而在外交、军事、经济上做出相应承诺的准备。
他有很大的军事野心——而且不会像那个白痴亚瑟一样到处说,深知得到玫瑰公主一定是个极大的助力。
然而西班牙国王听他提起这件事,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哦,那得看她自己的意思。”阿方索如是说,“毕竟乔伊是我的姐姐,她喜欢的人才能娶她。”
不愧是一意孤行要娶个没用王后的国王,维克多恨恨地想。
他居然不打算好好利用玫瑰公主这个战略资源?!
最重要的是……
他完全没准备好和花翎公鸡一起争着讨好女孩子啊!
正在乔伊不知该把奖章放哪儿时,艾达拉住了她的胳膊:“殿下,你看看这个——”
乔伊顺着她的示意,看向艾达手中那份报纸,顿时变了脸色。
头版头条配的正是阿尔塔米拉洞xue壁画的临摹图,而标题是:“学术大丑闻!西班牙学者震惊世界的史前人类壁画发现实为伪造!”
亚瑟还在高谈阔论他对军事部署的见解,忽然发现气氛变了。
玫瑰公主脸色很不好。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安东尼奥忽然拉起她冰凉的手,“别着急,史前人类学大会辩论结束,才是最终结论。”
他旁若无人地拉着乔伊走了。
“……他是谁?”维克多脸色难看地问道。
亚瑟瞥了他一眼,语气忽然幸灾乐祸起来:“我想,是公主殿下的意中人。”
……
法国的权威人类学家卡泰尔海克发表声明,罗列好几条证据,最终做出毫不留情的宣判——阿尔塔米拉洞xue的壁画完全是伪造的,是索图拉为了虚荣雇人画上去的!
史前人类学大会在即,这一声明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马塞利诺·索图拉,你不配说自己是考古学家!”
“你就是个贪得无厌、欺名盗世的无耻之徒!”
“全世界所有的考古学家都因你而蒙羞!”
好在给耻辱柱上的犯人也应当有自我辩驳的机会——关于阿尔塔米拉洞xue真实性的答辩将在1878年的三月,于巴黎的史前人类学大会上举行。
参加完阿方索的婚礼后,乔伊便和安东尼奥匆匆赶回了桑坦德。
见到索图拉,乔伊吓了一跳。
几个月不见,才四十多岁的索图拉一头黑发已白了大半,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他们搬家了,不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虽然索图拉夫妇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但当他们某次经过,立马就明白了——原本漂亮干净的房子外墙被人泼了脏兮兮的颜料,还涂上相当恶毒的话,“骗子”“异教徒”“西班牙人的耻辱”之类。
小姑娘玛莉亚也沉默了很多。
教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传,发动附近所有邻居孤立索图拉一家,她无法再在原来的学校上学,别的孩子都打她,就连老师都对她没有好脸色。
唯一Jing神状态更好的,竟然是原先总是一脸愁容的索图拉夫人。虽然她也瘦削了,但她曾经迷惘的眼神此刻没了犹豫,变得十分坚定。
缇雅再也没去过教堂。
她请了家庭教师教导玛莉亚,在丈夫整夜整夜失眠,想研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