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跟鱼小鳐讲道理:“府里毕竟人多,你刚开始用心法修炼,对于术法的控制不那么自如,只是损毁了花木布景倒也罢了,万一伤了人又如何是好?”
鱼小鳐眸子动了动,两片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似乎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从黎江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脑袋半垂着,脸颊粉嘟嘟的,小嘴翘得能挂油壶,虽然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却也显得可爱。
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收回来,继续道:“日后我还会教你更多的术法,你若不谨慎使用,要我如何敢再放心教你?”
鱼小鳐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她当然想学更多的招数了,万一黎江真的因为这回的事不教她,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于是她终于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吭吭哧哧地道:“那、那我以后不在府里用就是了,我这回可不是故意的。”
黎江知道鱼小鳐一向要面子得很,要她主动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她能说出这样的保证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也的确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他便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府中是由元伯打理,你这回的确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生气也在所难免。”
话是没错,但鱼小鳐和元伯有梁子,她可还记得他拆自己窝的事儿呢,闻言便老大不乐意地道: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他还咄咄逼人,我看他就是想把我赶出去!”
黎江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么久了,他怎么会还想把你赶出去?元伯虽为人严肃,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在这府里这么久,他早把你当府中的一份子了,这一年来何时又再提过要把你赶出去的话?”
鱼小鳐哼哼道:“那刚才他骂我,你都不帮我说话。”
她像是受了委屈般把身子转过去:“你以前还说我和元伯对你一样重要,你明明就比较喜欢元伯。”
黎江:“…………”
好在鱼小鳐这回的气性不大,到了晚饭时就自己消了气,大约是她心里还算知道分寸,这次毕竟是她自个儿闯祸在先。
只是到了就寝时,她又凑在黎江耳边,小声地问他:“黎江,黎江,要是我和元伯被怪物捉住了,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呀?”
黎江:“…………”
他实在不知道这小青鱼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默了半晌,又见她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只得道:
“元伯修为比较高,你修为低,自然是先救你。”
鱼小鳐这下可开心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用小尾巴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道:
“算你有良心,我原谅你白天的事啦!”
看她终于满足地闭上眼睡去,黎江不由松了口气,他躺在床上,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觉得鱼小鳐终究还是年纪太小,在府里闲不住才会闯祸,或许是时候该把她送去学堂了,这样让她跟同龄人在一起学些术法与知识,也好过成日闷在府里的好。
心里打定了主意,黎江第二日便去了趟沧澜城最好的学院,西鸣堂,西鸣堂的老院长昔年与他的父母是故交,幼时他也曾得老院长指点一二,想起要将鱼小鳐送往学堂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西鸣堂。
有黎江亲自前去,事情自然办得很顺利,待他从西鸣堂回来,便将鱼小鳐叫到书房,问她愿不愿意去学院上课。
鱼小鳐小时候也是去过学堂的,虽然当时闹过不愉快,导致没能继续在学堂上学,但在那之前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她闻言便好奇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会识字了,去学院还能学什么啊?”
黎江道:“学院不仅仅是教念书写字,更重要的是会传授一些基础的法术,我虽也能教你,但学院的夫子必定比我教得更好,而且还有你的同龄人一起上课,也能认识些新的朋友。”
鱼小鳐一听学院也能教法术,顿时来了兴致,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倒是比黎江想的更顺利。
不过想到学院人多,他也怕鱼小鳐又闯祸,再三叮嘱她在学院要遵从夫子的教导,鱼小鳐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放心,我小时候也是去过学堂的,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黎江看她应得这么爽快,虽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没再继续啰嗦,过了两日便亲自送鱼小鳐去了西鸣堂,将她交到了老院长手里。
老院长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长得慈眉善目,鱼小鳐看见他时愣了愣,偷偷凑到黎江耳边说:“他长得有些像我爷爷。”
黎江微怔:“你爷爷不是没化形?”
鱼小鳐道:“虽然没化形,但还是有些像,你不懂,就是给人的那种感觉。”
黎江实在无法把老院长的脸和一张鱼脸联系到一起,没再接鱼小鳐的话,向老院长道了谢以后便先行离去了。
老院长看着慈眉善目,性子也很温和,对鱼小鳐招招手:“小姑娘,过来我瞧瞧。”
因为觉得他像爷爷,鱼小鳐表现得很乖巧,还主动唤了他一声院长,老院长问了她一些问题,见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