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看瑶瑶,只是让莫然替我转交了一封信。
“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高欣瑶?”
我笑了笑。“怎么会,她又没有错。只是我们的境遇太像,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走的那天,谁都没有来送我。这是我要求的。我向来就讨厌送别,那种感觉就像生离死别,我怕受不了!
明亮耀眼的阳光从机场大厅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地面的大理石映出来来往往的乘客们,广播里不停地播报各航班的情况。
登机口。
我的心沉沉的,总觉得会有什么是发生。心想终究对这座城市还是不舍吧,毕竟这里留给我的不仅仅是痛苦的回忆。更有童年的成长足迹啊!
“毓毓!”
“毓毓!”
……
我回眸。
熟悉的人影,错开重重人海,跑到了我面前,汗水粘shi了她的头发。她拉着我托行李箱的手。
手指的冰凉穿透了我的心脏。
眼神间是无限的焦灼。
她叫我,毓毓!
我的口又干又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毓毓,记得累了,可以回家!你还有我!”
盈盈泪花,终化成簌簌细流。
我颔首。
我以为,我的友谊会永远沉睡,直到她的到来,我才明白,其实,它一直醒着!
以至于若干年后的某天,想到离别月台前的瑶瑶,我总有一种千山外水的感觉。而那种感觉,无形间牵引着我,让我又一次的回到了原地。
第四十四章 他乡遇故知
清晨,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京斯福特·史密斯机场。
窗外的天空,很蓝,蓝得很陌生;眼前的房屋,很独特,独特得亦有些生疏。伫立在繁忙的机场大厅中央,茫然地望着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群,突然间,感觉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种族不同,语言不同,问候习惯也不同。
我的眼不断的逡巡着一个陌生人,准确的说是来接机的人。莫然说,学校会有专人来接待新生。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士不断的向我挥手。他穿着有些泛白的宽松牛仔,黑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咖啡色的翻毛夹克。
现在的悉尼是处于一年之初,所以,空气中还是遗留了些寒冷的味道。
“你好!我是David。是此次负责接机的人。”他伸出了手,很友善的向我问好。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亦是礼貌性的向他伸出手去,象征性的交握了一下。
我突然惊讶于他的语言。因为他的相貌俨然不是一个中国人,却能说的如此行云流水,畅快流利。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微微一笑。
“我是混血儿。”
我示意的点了点头,报以最灿烂的微笑。他却突然从我身边接过行李车。
我有点拘谨,毕竟他只是负责接机,不是我的仆人,而且我们还那么的不熟。便抢着争推了起来。
“Miss仲,不要和我争了。你总不能一见面就破坏我的绅士风度吧?”
他依旧微笑示我,却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我尴尬的主动放下了紧握车的手。
“Brier,叫我Brier吧!”
不知是因为心血来chao,还是久违的悸动,总觉得我就是为了这个词而生,或者说,这个词是因为我而存在。
他咧开嘴,露出调皮而友善的笑容,领着我上了一辆私家奔驰。我怔怔的看着他,乖乖!不得了!迎接区区的一个新生,就用奔驰。这学校还真是大手笔。像是发现了我奇异的眼神,他突然撇过脸来,吓得我慌忙将视线移向车外。
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聊悉尼晴朗的夏天和烟雨蒙蒙的春季,聊悉尼的教育制度和私立学校严格的管制。我只是听,偶尔也示意性的点点头。
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着,一个有十几个篮球场大的如茵草坪印入眼帘。David说这就是学校的Cao场。
我忍不住大喊,恣意地释放着心底里压抑不住的兴奋。
Cao场人不多,所以我能清晰的辨别出除我之外,其实是还有一魅声音的,而且不出意外,应该是男声无疑。
我以为只有我这么土的人才会去做这么土的事。我们隔得很远,可还是能够看见他满头的黑发,分外鲜明。疑惑让我情不自禁的向他走了过去。他似乎也发现了我,正慢慢的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有明显的得意之色。
我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一次又一次的做着确认。心里总觉得是飞机坐久了,老眼昏花。或是兴奋的不知不觉中神经错乱。我转过身,很是郁闷的看着David,希望他能解开这个迷。
“这里是……悉尼,对吧?”
“Year!”
他亦是惊诧于我的古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