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遇张开手臂抱住了她,“妈妈,天黑了。”
迟意安静的没有回答。
迟遇拉着她的手摇晃,“妈妈,我们不要站在外面了好不好?天黑了呀。”
迟意缓缓地回过神,蹲下将女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迟遇拿手帕在女人温婉清丽的脸上轻轻擦拭,哈了一口气,继续擦。
“喏,擦干净了!妈妈不能是小花喵。”
迟意Jing神恍惚,又哭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盛轩呢?迟意站起身放眼张望,天怎么这么快就就黑了。
院子里的灯已经亮起,老管家站在屋檐下担忧的看着自己。
在对上她诧异不解的目光时,老管家宽慰的笑了,朝她招手:“小姐,该进屋了。”
“盛轩呢?”
江管家和气回道:“轩少爷已经回去了。”
“他今天这么好脾气?”没闹腾就回去了?迟意有些纳闷。
“妈妈,小遇已经将石头装在花盆了了,我们去种花好不好。”
对啊,她的花还没种。
迟意开心地牵着女儿的手去了后山的玻璃花房。
—
亮着暖黄的串灯,透过明净的玻璃,花朵娇艳,绿叶繁茂。
迟意蹲在地上往花盆里浇水。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迟遇好奇地指着花盆,石头在水里被折射的放大。
迟意笑着没说话。
“妈妈要养金鱼吗?”
“养花。”
“那种子呢?”迟遇左瞧右看,“石头会是种子吗?”
“不是。”迟意走去里面柜子,掏出一个快递拆开。
‘扑通扑通’的,将一颗颗黑色的睡莲种子丢进了花盆中。
迟遇拿起种子袋里面的广告小卡片,画着睡莲盛开的成品图。她小手指着黄灿灿的花朵,天真好奇,“妈妈为什么不买已经开好的花?”
“已经开好的花买回来没有根。”
“所以妈妈要自己养出睡莲?”
迟意嗯了声,将剩下的几盆放在了花房的木质花架上,自己只拿了一盆带回卧室。
它不叫睡莲。踏在鹅卵石小径上,遥望升起的明月,迟意轻声对自己讲。
应该叫亚浦罗格。
答应过谢知南的她都会做到,好好生活。
在阿洛塔的种种经历,她都会统统忘掉。
看着越来越黑重的天空,迟意抱着花盆的手越收越紧,内心逐渐焦虑不安不起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无比讨厌空荡荡的夜晚。
抱着花盆匆匆地跑回了房,迟意警惕地拉上窗帘,不让外面的黑夜钻入卧室,仿佛这样做隐匿在黑暗中的危险就找不着自己。
迟遇站在门外,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将妈妈反常的行为尽收眼底。
她小声说道:“小遇今晚可以跟妈妈一起休息吗?”
谁在说话?空白的脑袋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迟意缓缓地转过身,看见门边站着的小女孩。
她茫然看向小女孩,站了好一会。
“妈妈,小遇晚上想过来睡!”迟遇再次说道。
迟意模糊的点了点头,不确定地说道:“小遇是大孩子了,妈妈今晚想一个人睡。”
迟遇跑进来抱住了表情脆弱的迟意,“妈妈,小遇今晚就想跟妈妈睡。”
是啊,她在国内,不是阿洛塔,不是萨林镇,在中国了,在曲州老宅子。
似幡然醒悟了般,迟意忽略掉内心的空荡,与迟遇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等着归来的父母共进晚餐。
父母询问了迟意今天与朋友相处的怎么样。
迟意没意识到自己用演技伪装了所有情绪,略带笑意地回答:“今天剧组的央编和程颢过来了,我们聊得很愉快。”
迟遇皱了皱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看向笑容满面的妈妈,盛轩叔叔也来了。
江管家说出了迟遇没说出口的话,“轩少爷今天也过来探望小姐了。”
“他来过?”迟意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盛轩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没来找她?
迟意茫然不解地看向老管家,“盛轩来过吗?我不是说不让他进屋的么。”
江管家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无奈一笑:“轩少爷是翻墙进来的。”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没见着他回去,”迟意面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轻声说着自己内心的猜测,“那他多半也是翻墙回去的,不过也好,总算没来找我麻烦。”
江管家没再说话,眼中一片担忧,小姐真是越来越反常了,更可怕的是她全然是在臆想对方的行为,并将其当做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再看餐厅里,迟意夸赞起翠嫂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给父母夹菜,问候父母最近的烦心事,或者说起一些少年时有趣的回忆,晚餐吃得其乐融融。
好像,小姐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