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南!”迟意语气加重,对他丝毫不在意身体的冷漠语气所惹怒。
“你已经保持39°的体温十个小时了。”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谢知南话音刚落,迟意连声反驳:“那你清楚我的感受吗?”
谢知南没答话,迟意也僵持着。
她尝试跟司机沟通,司机一直重复自己听不懂英语。
街道两边站着不少举着横幅和旗帜的人,有人挥舞着铁棒,有人受伤流血了还混在人群中。
真是没一天安生日子,司机咂舌,只想快些将两人送到目的地。
迟意欲言又止地合上唇瓣,手抓着衣摆,失落地望向谢知南。
“先回萨林镇。”
“谢知南。”
“听话,迟意。”
一瞬间,迟意在谢知南坚定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别过头看着窗外,眼眶被风吹得涩红发痛。
委屈的无助,在这样的国度,迟意再次认清了自己的弱小,喜欢的人生病了,她想带他去医院都不行。
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痛受苦,迟意的心已经被拿捏的喘不上气,每呼吸一下,就如同谢知南身上血rou模糊的伤口,疼。
谢知南望着另一扇车窗,视线随着车身在崎岖的山路上晃动。
金色的阳光落在迟意白净优越的脸庞上,美的不可方物。
路边景色变换,迟意收拾好心情才转过头来,拿手探了探谢知南额头的温度,习惯性的朝他露温柔的笑。
“你再睡一会,我们很快就回家。”
放在额头的小手冰凉的,很舒服。谢知南眯了眯眼。
迟意想再给他换个shi毛巾冷敷,却被谢知南扣住了手腕。
他将离开自己额头的小手抓了回来,柔软的掌心贴在光滑饱满的额头上。
迟意来不及惊讶,谢知南就闭上了眼睛。
真就乖乖的睡着了。
两人回到萨林镇已经是下午了。
迟意想将谢知南带去镇上的医院,谢知南表示自己的伤口医生一看就知道是来历,他不愿多生事端。
好在离开医院时,医生考虑的周到,开了不少药。
迟意目睹过小助理替他清洗包扎伤口多次,或多或少都学了些手法。
客厅的沙发不方便换药,迟意将谢知南推搡带回自己卧室。
拗不过迟意,谢知南拘谨地躺在床上,身上肌rou绷着的。
迟意撩起他身上的衬衫,拆开染红的纱布后,检查腹部的伤口。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近距离观察还是被血口子吓到,豁开的血口要怎么愈合。
谢知南敏锐的发现她的惊愕,她瞳孔瑟缩的皱紧,小小的瞳孔映着模糊的血rou,情理之中的惊怕和退却。
他道:“迟意,你去帮我煮一壶热水。”
“热水我已经煮了,”迟意像没听明白他的暗示,反看了眼准备坐起身来的谢知南。
她道:“你不好处理,我帮你。”
谢知南没说话。
迟意先用一次性清洁工具处理着伤口的分泌物,她低着头,表情十分凝重。
不一会弄得到处都是血,谢知南是典型的冷白皮,最近一直没什么血色。
大片的血从伤口流出,迟意头皮发麻的不知怎么办,她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翻瓶瓶罐罐。
为什么会突然出血,她明明就是跟小助理是一样的顺序,流这么多血,谢知南会不会被自己害死?
她惊恐地看了眼谢知南,然后飞快地低下头打开药瓶。
谢知南撑着床板坐起身,握住她颤抖的手,“你出去吧。”
“我,对不起。”迟意看着他的伤口。
“没事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安慰不安的她。
迟意深深呼吸了几口,“我就是太,太难受了。”
她碰到伤口时,那些皮rou神经还会瑟缩跳动,仿佛在宣泄伤口的疼痛。迟意真的不忍心,忍不下心。
“会好的。”谢知南道。
“我现在要怎么做?”
谢知南见她不愿出去,便道:“你将我扶起来。”
并没有扶的完全坐立,迟意将谢知南没有受伤的半边身体靠在自己肩上,支撑着他全部力量。
微微坐起的高度,正好足够谢知南看见伤口的形势,也不会压迫到腹部。
谢知南从迟意手里拿走了工具,动作熟练地处理起伤口,仿佛那只是一块坏死的rou罢了。
迟意屏息凝神,用力支撑住男人的身体,为了让谢知南下手更稳,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从谢知南背后穿过去,放在了他肩上。
谢知南动作一顿,余光扫向肩头,看向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小手。
迟意连忙解释:“我怕你费劲,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跟我客气,直接靠我怀里没事的!”
谢知南没说话,继续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