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谢知南冷声。
迟意装傻,摇晃着脑袋看过去,“啊?诶,谢知南回来了呀?”
“你回房休息吧。”
迟意摇头,她借着酒劲想真的醉一场,把所有想问的、不敢问的全部问出口,可毕竟不是真醉,她仅存的良知与羞耻心不允许她去问。
谢知南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喜欢你,整整喜欢了七年。
迟意只能乐呵呵的笑着不被他看穿,将手里的花放回窗台,一个不稳落了下来。
啪叽一声,透明玻璃罐摔得四分五裂,鹅卵石压在了脆弱的花苞上。
迟意晃着脑袋,头发撒披下来,蹲身去捡。
发现原本合拢的花苞在冲撞下,竟然绽放开来。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花朵时,手腕被一只带着屋外寒气的手掌握住。
“谢知南?”迟意看向他,然后又自责地垂下眼,“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花打翻了。”
“我来收拾,你去休息。”
凑近时嗅到她身上熟透了的酒气,谢知南松开迟意手腕,扫了眼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皱起长眉似想说什么,却未开口。
谢知南将已经开了的花捡起来,指腹被玻璃渣划了条口子。
噌的一下冒出一串血珠子。
“你受伤了。”迟意道。
谢知南将花插.到另一只花盆中。
“我去拿创口贴,”迟意语气充满自责,转身要走。
谢知南另只手搭在她肩上,“迟意。”
迟意背对着他,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便驻足停下,想要转过身去——
“不用回头,”谢知南道。他话说完迟意顺着这个方向正好可以回卧室休息,是以,迟意也不必转身,多此一举。
迟意心下一惊,微微侧目看向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白又细,长长的,很漂亮。
“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他说。
“什么?”迟意半醒不醒的脑袋一个激灵就醒了,虽早有预感短时间回不去,但从谢知南嘴里得到确认的说法,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焦虑难过。
“答应你的事情没能做到,”谢知南说,“这几天也不知如何告诉你。”
迟意不语。
“你喜欢花。”谢知南视线从她优美细长的脖颈移开,望向窗台上金色的花朵。
“希望你在等待的日子里不要难过。”
说完,他的手从迟意肩上缓缓放下。
迟意却猛地转过身抓住他垂落的手,不甘心今晚喝了这么酒连个屁都没问,她道:“你对我好,就没其他原因吗?”
谢知南眼神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潭漆黑凝固的水,“如果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谢知南道:“不是。”
迟意悲伤的脸上乍现一丝神采。
谢知南道:“书惠让我照顾好你。”
说完,他看向迟意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中指上戴着耀眼夺目的钻戒。
似触电般,又仿佛坠入冰雪深渊,自己像个小丑,迟意面红耳赤的松开了手,逃窜般地回了卧室。
谢知南看向脚边破碎的玻璃渣,散的到处都是的石头,蹲下身将石头一块一块捡起来,垒在了窗台上。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垂眼看着那朵伤痕累累的花,指腹流血的伤口已经凝固了。
这花并不叫石牙花,也没有实现爱情的说法。
谢知南心如明镜,只是不想拆穿演技拙劣的她。
娇艳的鲜花和漂亮的女人一样,都是脆弱的生物。
而迟意不是自己爱的人。
——
自打那晚过后,迟意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谢知南,尴尬,非常尴尬。
没有结果的等待是寂寞的孤独,迟意全部心思放在回国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只能掰着手指头度日。
在萨林镇的时间是很难熬的,她语言不通,鲜少有机会出去走动,每天除了等回国,就是思考和谢知南的七年。
住在隔壁的哈利斯夫妇适应的很快,阿布隔天就会过来探望她,两人本就不算熟悉彼此,用英语沟通不了太多。
迟意将初来乍到时购物所花费的钱还给了阿布。
阿布惊讶,她当时骗迟意说这些钱谢知南提前支付了。
迟意委婉的拒绝了阿布的好意。
她从谢知南手里的照片中看见过去年轻的哈利斯,而哈利斯之前的行为并不值得信任,想来哈利斯和谢知南之间肯定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前。
是以,迟意每每与阿布相处时,也会考虑对方的行为,是存有其他意图。
阿布这几天也发现,迟意屋中多了一盆盆金色的花朵。
她神色略微复杂,说不出其他,只能夸赞迟意和谢知南的感情很好。
迟意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一套海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