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趿拉着拖鞋,也没有洗漱,捞过门口衣帽架上一件黑色外套就去开门。
“肖菀?”身后还站着纪时淮。
姜辞卿让出道来,“你们怎么来啦?”
这个点就不像是肖菀这个夜猫子应该清醒着的时间点,有点奇怪。
半晌,姜辞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只有温白开和草莓牛nai了,你们看喝哪个吧。”
纪时淮定神看了眼那盒粉色包装的草莓牛nai,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他也喝这个?”
姜辞卿顿了半秒,“嗯,家里就一直只买这个,所以就……”
话毕,轻轻挠了挠头。
纪时淮眼眸转开,没再说话,肖菀抿着唇,趁着姜辞卿看不到的地方,推了推纪时淮,无声催促。
桌上被放上一张卡,姜辞卿歪头。
“莫名其妙就给我送钱?”
纪时淮看着那卡,如鲠在喉,努力压制着自己愤而离席的冲动,才捱着低声道:“这张卡,是傅昔玦,让我原本以我的名义给你的。”
他一怔,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像掺杂了细沙似的沙哑。
“但是我想,还是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好。”
一字不漏,纪时淮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这里面的事情跟姜辞卿一五一十说完的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厨房的热水壶都叫了起来,她也没有说话。
肖菀挥了挥手,她才后知后觉似的,失魂笑笑,“所以?你没有以你的名义给我,他出事了对不对?”
“他是不是……出事了?”
手指上突然被几滴水砸到,姜辞卿几乎哽咽着,憋着情绪,“我不要……我不要转交的所谓交代,我要他亲口的交代。”
纪时淮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说辞。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啜泣,只是那依旧水润晶莹的眼睛周围红彤彤的眼眶,她平静的看着纪时淮。
连开口竟也平静:“你告诉我,我不会哭,我早就答应过自己不会再随便哭了,毕竟他那么厉害,我不想让他在做自己事情反而是我让她担心。”
“所以你说吧,哥。”
声音低婉似乞求。
肖菀看不下去了,一皱眉力道极大的拍了纪时淮一把,响亮的声音让纪时淮不可置信的转头,就差把“你居然打我”几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你瞒也瞒不住,总得告诉她,说实话你今天来不就是还是要告诉她的吗?早说晚说并没有差别。”
肖菀说的的确不无道理,纪时淮喉间滚动。
大男人扭扭捏捏憋出几个字来:“要不……你说吧。”
肖菀就看不惯他每次一些大事情上扭扭捏捏的做事风格,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
“卿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冷静,因为这个事情现在还都没有定数。”
姜辞卿应声,眼眶仍旧红着。
“纪时淮也是接到宋洲的电话去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傅昔玦已经进手术室了,是腰腹位置被捅了两刀,血量有点大,但一切还未知。”
肖菀很冷静,很有先见之明的紧握着姜辞卿的手让她倚靠着自己坐,才没有瘫软过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是他亲自交代的,原因无非是不想你担心,这个,他让我给你,算是以防万一的,本来没想让它派上用场。”
看着肖菀手中折痕深浅不一的信纸,哪里是什么纸条啊。
信纸很大,内容不长——
卿卿,很抱歉第一次对你不辞而别,想过叫醒你,但看到你抱着我的手时,我扼断了这个想法。
这一次,我没底,不是因为任务多难,而是第一次身后有了不能抛却的牵挂。
幸运的话,你这辈子不会看到这封信,如果不幸,也不要为我难过太久,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厨房走廊的灯已经装好了,是最亮的,晚上偷吃记得开灯就不会害怕了。
勿念。
傅昔玦 留
像是麻木了一般,姜辞卿没有哭,只是看着她跌得撞撞的走到身后的厨房,按着那廊灯开关,机械的一下一下,“咔哒、咔哒”一阵阵有频率的响着。
灯亮起的那几下,眼泪瞬间蓄满眼眶,毫无招架之力的流下,砸落在木地板上晕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花。
姜辞卿突然指着中岛台的方向,又笑又哭:“你、你们看,他鸡蛋……都煎焦了……”
说着,慢慢蹲下去,整个头埋在环抱的双臂之间,肩膀失控的哆嗦。
大骗子。
她都答应他把自己保护好了,那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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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市医院——
“卿卿,去睡会儿吧,好吗?”
肖菀焦急的握着她的手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无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