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沛玲将镜头对准季扶倾,连拍了好几张。
费子阳妈妈说:“能不能帮我家费子阳也拍两张?”
“你儿子在哪儿?”
“我指给你看,就那边,拉中提琴的,胖胖的那个。”
姜沛玲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成功找到费子阳,拍了几张。
弦乐组奏完一段,轮到钢琴。
舞台灯光黯淡,只有一束白色追光灯打在钢琴上方,照出一个圆形的光点。
季扶倾沐浴着灯光,双手在钢琴上灵活地跳跃。有两个专门的话筒为钢琴收声,琅琅琴声入耳,十分动听。
此时此刻,他就是舞台上唯一的焦点。
“弹钢琴真好,都不用找位置。”费子阳妈妈说,“早知道我也让我儿子学钢琴了。”
姜沛玲趁机又拍了许多张照片,周围有家长感慨:“这儿子怎么养的?一表人才。”
半分钟的钢琴独奏为姜沛玲挣足了面子,她笑容满面,谦虚着说:“哪里哪里,你家孩子也很棒。能上C大附中,哪个孩子不优秀呢?”
理是这么个理,可季扶倾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演奏进入高/chao,器乐齐奏。
各种乐器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激昂的小提琴、悠扬的双簧管、嘹亮的长号……若是仔细听,还有清脆的三角铁。
姜沛玲注意到打三角铁的女生,她离季扶倾很近。
远远看去,不光长得漂亮,打扮也和其他女生不同。
长卷发,小皇冠,像个小公主,天生就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姜沛玲移开视线,再度专注于季扶倾,又拍了好几张。
回过头,目光一扫,她发现那个打三角铁的小姑娘也在看钢琴的方向,眼睛里还漾着笑意。
身为女性的某种直觉敲响警钟。
好在两人也并无其他交集,应当是她这个当妈的多想了。
响亮的镲声为演奏画上完美的句号。
指挥转过身,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沛玲在人chao中鼓着掌,对今晚的演出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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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顺利结束,交响乐团在后台找了个空地儿合影留念。
能拿乐器的拿着乐器,不能拿乐器的空着手。
黎晓找到季扶倾的位置,他站在后排边缘,不像在舞台上那样是众人的焦点。
她提着裙子,拨开人群,来到他面前,问:“季委,我站这儿可以吗?”
旁边有人说:“想站就站呗,问他干什么?”
于是黎晓展颜一笑,站到季扶倾身前。他大约比她高了一个头,拍照时完全不用担心被她挡着。
队列呈一个弯弯的月牙形,前方指挥说:“来来来,看镜头。三二一——”
大家一齐高喊:“茄子——”
闪光灯亮起,画面被定格在这一刻。
“搞定!”
众人似天女散花般散开。
女生忙着卸妆,男生忙着换衣服。
费子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终于结束了——”
路过的男生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肚子,白花花的肚皮一颠儿一颠儿。他这才发现衬衫从皮带里跑了出来,赶忙伸手捂住。
薛南枝将小提琴收进盒子里,不屑道:“又没有八块腹肌,谁看啊。”
费子阳:“……”
男生没有八块腹肌,好像就没有人权一样。这个世界对他们男孩子也太严格了。
贝多芬满面红光地走进休息室,说:“这次演出非常Jing彩,领导很满意。大家收拾好东西,从C口出,大巴车在外面。”
为了这区区五分钟,整个交响乐团忙前忙后忙活了一两个月,也算是不辱使命。
黎晓在更衣室换了一条便装牛仔裙,将演出服和三角铁一同放进书包里,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之后,见到一个外校的女生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使劲擦着口红。
她可能没怎么化过妆,不知道如何正确卸妆。越擦反而越糊,嘴唇周围红艳艳的一片,像过敏了一样。
黎晓拿出一包卸妆shi巾,抽了一张递过去,说:“用这个。”
“谢谢。”那女生怯怯地看她一眼,然后接过去,没两下便擦干净了。
黎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检查妆发。
她并不着急卸妆,而是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只口红和一块粉饼,对着镜子慢悠悠地补妆。
涂好口红,轻轻一抿,状态完美。
黎晓是最后一个上大巴车的,薛南枝见了她,忙说:“老师,黎晓到了,人都齐了。”
带队老师跟司机说:“师傅,可以开车了。”
黎晓本打算坐在薛南枝旁边,可她周围是文艺部的人,没有空位。
车内光线十分昏暗,黎晓抱着书包往后排走。座位肯定是够的,只是一连走过很多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