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公一只脚刚登上墙头,另一只脚悬在半空就一直上不去,老管家在底下使劲儿垫着脚帮他往上推。
“老陈呐,你再使点劲儿!”鲁阳公身子趴在墙头,一只手去勾自己那一半还留在王府内的腿脚。
老管家站在木梯上,垫着脚也没用,因为肃王府的围墙太高了,木梯根本没用!
杨宗牧看着两位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府内的侍卫人都去哪儿了?这要是人真的跑出去遇上点事儿,那还得了。别说小皇帝和太皇太后了,慕容麟肯定会扒了他一层皮的。
为了防止两位老人摔着,杨宗牧上前,飞身将二人放了下来。
管家老陈看着杨宗牧,倒是恭恭敬敬:“王爷回来了。”丝毫没有因为被当场抓住而羞愧难当。
杨宗牧视线看向鲁阳公:“阿公,下次别这样了,万一摔着就不好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们就好,让他们替您去办,或者等我回来也成。”
“他们能帮你找媳妇吗?”鲁阳公‘哼’了一声,接着道:“你都二十几的人了,还单着,你看看人家兵部尚书的儿子,比你小都有两个孩子了。你说你,整天就知道往军营跑,去校场练兵,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你个楞娃子!”
“瞧您说的,大哥二哥不也还没成家吗?我这个小弟急什么?”
鲁阳公拐杖一抬,作势要打他,扬起半空中又放下,叹了口气。
杨宗牧觉得事有蹊跷,自己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他都不上心,怎么今天就忽然Cao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思及到此,杨宗牧让老管家下去,自己扶着老爷子。
受慕容麟京郊围杀一事的影响,近来几日,军营校场练兵全部都交由杨宗牧负责,慕容麟对外宣称受伤,闭门谢客。
“你去看过那小子没?”杨宗牧扶着鲁阳公坐在凉亭内,鲁阳公开口问。
杨宗牧思索了一会儿道:“阿公是说大哥吗?二哥托人捎口信给我,让我别去,也别参与这件事。”
鲁阳公抬手摸向自己花白的胡须,目光看向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慕容麟这一手棋下的很大,李霖背后肯定有人,而他又不让杨宗牧插手,说明这件事背后的人必定很难缠,他怕威胁到杨宗牧。
慕容麟、江度、杨宗牧是鲁阳公看着长大的,除了慕容麟是南域十三楼教出来的,江度和杨宗牧则是他亲自培养的,三人的秉性他也是深知的。杨宗牧为人大智若愚,行军打仗颇有一套自己的严谨风格;江度虽为人闲散,但好Yin谋诡谲,人心算计;只有慕容麟是他猜不透看不透的。他也曾派紫金卫去调查过南域十三楼,但都无疾而终,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除了江湖上的传说。
“也好,他不让你参与是对的,你就安心练兵。别的事不要管,之后也不要问。”鲁阳公道。
杨宗牧觉得鲁阳公这番话里有话,但他不肯让自己牵扯进去,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顾虑在,自己目下也只能听从。
“对了,陛下也该到了加冠的时候了,你派人让那小子来一趟,有些事要交代他。”帝王加冠之礼,非同小可,再加上慕容麟前不久刚刚遭遇围杀,这些事联想到一起,不得不让鲁阳公担忧。
紫金卫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他这两天眼皮跳动的厉害,总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必须找慕容麟商议加冠大礼一事。南夏帝王加冠,是要回祖庙的,届时溧阳城内,势必会遭到其他国家暗探的窥伺,在此期间,难保他们不会做些什么,必须防患于未然,料敌于先。
杨宗牧打了个响指,杨恺立马出现。“王爷有何吩咐?”
他道:“去把容王请来,就说阿公有事相商。记着,别被人发现了。”
“是。”杨恺起身,准备离开时,鲁阳公叫住他:“让他们两人一起来!”
两人一起来,自然是指的慕容麟和江度二人。
杨宗牧离开以后,一个人影闪现,对着鲁阳公恭敬道:“主子。”
“告诉陛下,人,老朽已经帮他引开了。可以行动,紫金卫内的甲等死侍会配合他们!”人影一闪,又消失了。
鲁阳公看着湖面,惬意的唤来下人,给他备了钓鱼的东西。长长的鱼线一甩,人就坐在长椅上,侧着脑袋哼曲,旁边的丫鬟端着茶点糕点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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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容王府别院外,悄悄聚集了一批人马。
过了一会儿,慕容麟和江度出府。
为首的人见二人离开后,立马从树下跳了下来。可刚一接近别院,就被忽然出现的暗卫拦住。
“何人胆敢夜闯王府别院!”
王府暗卫与紫金卫面对面,黑鸦不敢闹出大动静。本以为慕容麟和江度离开以后,这小别院的守卫能松懈一点,没想到比之前更加牢固。
硬碰硬,黑鸦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容王府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也都是上过战场的。他带的人不多,胜算并不大。但他有把握,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王府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