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卿看着自己手里的黑子,恍惚了一阵,清风吹拂,唤回了她的思绪,她下在了天元的位置:“世人都有几番面孔,江神医你呢?当年帮助王爷力抗三国兵马,事情结束以后,却婉拒朝廷封赏,窝在这小小王府别院之内,又是为何?”
江度的脸有一瞬间僵硬,而后看着棋盘,却答非所问:“天元,万物始,万物终。李姑娘这下棋方式和你的脑袋可真不搭啊!不是在聊你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在下身上来?”江度含笑看着棋盘上的黑子。
她倒是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这件事除了慕容麟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想到这里,江度内心深处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是李凤卿!”
溧阳城内曾有传言,说是李霖之子李凤卿在慕容瑾赐婚之后,曾被人刺杀过一次,不过那次刺杀失败。莫非那个时候开始,李霖就已经将人换了。所以才会在审案的时候,毫不避讳的将李凤卿发信约慕容麟相见一事供出。
李凤卿右手臂抖了一下,尽管她已经尽量保持冷静,但这细微之下的反应还是逃不过江度的眼睛。
江度看向她:“我说对了,是吗?真正的李凤卿在哪儿?”
是,他说的对。从前的李凤卿的确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李凤卿绝不会沦为别人的棋子。
捻子执黑落子,李凤卿释然一笑,轻道:“不管你如何猜测,我都是李凤卿。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李凤卿,请——”她看着棋盘,面上云淡风轻,内心世界早已慌乱如麻。
这货比那慕容麟那厮还要吓人!
“似真非假,雌雄莫辨。李姑娘好本事啊!若不是王爷这次将你抓住识破,恐怕你……”
“江神医这是打算继续下棋还是审问我?”李凤卿低沉的嗓音打断江度的话,而后落子截断他的后路。
江度徒然一怔,一眼望去,哑然失笑。看来是他小瞧这个女人了,本来计划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东西来,没想到现在反而被她占据了主动权。
“哪有?嘿嘿,姑娘说笑了。王爷吩咐了,你可是我们容王府重点保护的对象,在下怎敢私自审问你。下棋下棋,我们继续下棋。”
“前路已封,后路难走。江神医,这棋还下吗?”李凤卿勾唇轻笑。这琴棋书画中,棋艺这一块,她当初可是打遍京都无敌手,先帝在世时,也颇为欣赏,慕容嫣更是芳心暗许,这才有了之后的赐婚一事。
江度仔细看了棋盘,表面上白子占先,实则黑子已将前路封死,后路看似又有余地,实则困兽难支。手上的白子被他来回捻摸,左右两路具已布下陷阱,唯一有希望还是后路的困局。他暗自好笑,大意了,被人反将一军。
自从知道这人是女子的身份后,他的警惕心竟然不经意间退了这么多。
“罢了罢了,是在下技不如人。再来一局!”
“不用。”李凤卿拒绝了他。
江度道:“为何?姑娘是怕在下反败为胜?”
李凤卿坚定道:“不,若是论其他的我可能会不如你,但在这棋艺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哦?这么自信?”
“不是我自信,是你心中无棋。棋盘黑白分明,如同两军对战,每一步落子的方位都牵动着后续的发展,落子无悔,如同战阵搏杀。你只是把它当做消遣,棋盘博弈,于我而言,就是上战场,一场殊死博弈。棋心不定,如技难施。你心不在焉,注定赢不了我。”
呵呵,倒真是技不如人,被人说到点子上了。
从前就听慕容麟讲过关于李凤卿的故事,总觉得慕容麟嘴里的李凤卿和自己见到的差距太大,可如今看来,倒真是自己识人不清。
在江度不要脸的坚持下,李凤卿答应他再下一盘。可结果都如李凤卿预料的那般,他此刻心中无棋,自然是赢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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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麟是带着一身怒气回到别院的,刚下马就直接冲了进来,直奔李凤卿的屋子。见人没在,又大吼着,丫鬟立刻回禀,说是人在湖心亭和江神医下棋。他又风风火火的赶到湖心亭。
江度和李凤卿看见他来了,都站了起来。
“见过王——”
李凤卿嘴里那句‘爷’还没发出声,慕容麟就已经将人揪起扔进湖里。
噗通——
留下江度和江柳两张惊讶的脸庞,以及一双暴怒的眸子。
“为什么扔我……唔、咳咳咳、唔…救命!救命!救我……”李凤卿在水里扑腾着。她可不会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今。
这好不容易身子好点儿,出来吹吹风,晒个太阳的。结果这慕容麟一回来,就把她给扔进湖里,是想要淹死她吗?
“王爷这是为何?”江度看看湖里的人,又看看慕容麟那张黑脸。不用说,肯定是李霖交代什么,才会导致慕容麟一回来就气得把李凤卿扔进湖里。
慕容麟眼神一凛,看着湖中还在求救的人,不紧不慢道:“李霖交代,京郊围杀一事,乃是李凤卿主使。更重要的是,她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