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此事一月前皇便来信叔道解决了。”慕容玠也上了自己的步撵,继续道:“祖母这些日子吃斋念佛也消瘦了很多,朕心里不忍,今日特来看看您。”
特地来看看?
胡斐芸心里一阵好笑,狐疑的目光闪了几下,而后嘴角浮起一抹轻笑。这小皇帝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又有什么事了。
慈云殿。
胡斐芸和慕容玠到的时候,九公主慕容嫣已经侯在宫殿门前了。眼见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步撵过来,慕容嫣小跑过去后站定,大声道:“嫣儿见过祖母!见过皇帝哥哥!”
“起来吧!”胡斐芸瞧着慕容嫣欣喜道。
小皇帝扶着她下步撵,视线对上慕容嫣,说道:“怎地今日不发疯,变得这般贤良淑德了?”
胡斐芸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人僵在原地。
慕容嫣见状立刻跑到胡斐芸身边,推开慕容玠,搀扶着胡斐芸,小嘴飞快的说着:“祖母别听皇帝哥哥乱说,嫣儿哪有发疯。嫣儿只是想祖母了,这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祖母去佛堂诵经这些天,嫣儿都快闷死了!皇帝哥哥还不让嫣儿出宫玩,这偌大的皇宫,都没人陪嫣儿聊天了。今日和侍卫们玩闹的时候,看见皇帝哥哥去了佛堂,便想着您也该回来了,所以嫣儿就在此等候了。”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心了!”胡斐芸祥和的脸上映出几抹笑意,抬手刮了刮慕容嫣的鼻尖。
慕容玠眼底一抹笑意荡漾,他这个妹妹整天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本身也没什么皇宫贵族的雅致和礼仪,唯独在取悦胡斐芸一事上,像是如鱼得水一般。
与西昊的盐铁商贸,是慕容麟和慕容玠以及一众朝臣共同商量的结果,也是由慕容麟亲自去执行的。比原定计划早回来一个月,是因为到了慕容玠的加冠年岁,慕容麟早就书信鲁阳公,这一点,小皇帝也心知肚明。太庙虽有太庙令,但帝王加冠一事,不仅关乎慕容氏宗族,也关乎朝本国纲。而鲁阳公是现今南夏唯一一个四朝元老,也是最有资格代表朝臣去太庙观礼的。
在亲政一事上,小皇帝可以确认,有鲁阳公在,慕容麟不会为难他。然而皇室宗亲那里,他需要祖母皇太后胡斐芸的支持。在正式加冠和亲政之前,他必须要得知宗亲和朝臣的情况,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必须要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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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
所以是要杀自己的意思吗?
重活一世,终究摆脱不了前世的命运吗?
李凤卿抓着锦被,躲在最里面的床角,目视着慕容麟。想到眼前之人就是慕容麟,内心有些纠结。可她立马又瞬间醒悟过来,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并不会对自己这个罪臣之女手下留情。
李霖已经入狱,接下来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我会听话的,你别杀我好吗?”思考了一小会儿,她决定先示弱,尽管她心里的预期并不大。
“哦?”慕容麟见她这样,眉头一松,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忽然翻身上床,大手一把扯开她身上的锦被,吓得李凤卿大叫:“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别过来……”
慕容麟手上动作一顿:“你怕我?”他说的是我,不是本王。
李凤卿点头。其实也算不上怕,只是这样的慕容麟让她觉得很陌生。
慕容麟松了手,重新坐回床边,看着她尽量使自己说话轻柔一些,扬起的手臂冲她招了招。
“啊?”李凤卿一脸困惑,他要做什么?
“过来,躺下。”
见人没动静,慕容麟有些不耐烦,直接上手将人拽到身边,然后按着躺下,最后更是帮她捏好被角:“啊什么啊!大白天鬼叫个什么!让你躺下是因为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就别折腾了。”
李凤卿看着头顶那张瘟神一样的脸,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内心道:“要我躺下就直说,凶什么凶!不知道温柔一点儿吗?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到底是……”她又想起重生前的那些画面,那个在新年雪夜,在乱尸坑抱着自己恸哭的慕容麟。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折腾。慕容麟缓缓道:“李霖已经认罪了,如今侯府上下一百多人全部被羁押在大理寺,除了你。既然已经醒了,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吓唬她,侯府上下只是被羁押在大理寺,案子还在审中,不过依着赵恒的办事能力,应该要不了几天。
李凤卿缩在锦被内,身子裹成一个团,小心又谨慎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大魔头,弱弱问道:“如果我说……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王爷会饶了我吗?”说出这句话,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因为不管前世今生,这件事都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可如今为了活命,撒个谎也不算什么吧。她内心嘀咕着。
慕容麟垂眼道:“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在你昏睡这两天内,陛下已经下旨:魏文侯李霖公然在京郊围杀本王,侯府上下全部问斩,而你的在逃画像此刻正张贴在溧阳城内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李凤卿缩在被子里的身子听着慕容麟的话,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