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管事看到一穿戴严实打扮怪异的人骑马走来,一时分不清是谁,大声问道:“来者何人?今日依令,此门不开!”
温惟端坐于马背,俯瞰着这三重外三重的守备军士,好像对刚才管事的厉声警告充耳不闻,那人见她一动不动,不耐烦地又高声嚷嚷道:“喂!我说你这人耳朵是不是聋了,还不赶紧闪开,哪凉快哪呆着去!”
此时,坐在营帐里的庞秋沉听见外面吵吵声,起身掀帐出去,前脚刚走出大帐,就听见一女子低沉清冷的声音,自报家门——
“……东平、温惟!”
他双眸骤然睁大,目光闪烁,面色惊诧又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喜悦之色,转头寻声望去,只见温惟一人一马立于城门前,身姿挺拔,从容淡定,面容被纱幔遮挡严实看不到表情。
面前的守门士卒听到温惟二字,纷纷持刀握剑,个个凶神恶煞瞬间来了Jing神。
庞秋沉一袭紫衣长裘,身姿凛凛举步走来,斥声让管事闭嘴退后,而后转身走到近前。
温惟见来者是庞秋沉,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既没行礼也没说话,只静站在原地。
庞秋沉停下脚步,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她,敛声问:“你要出城,荣侯可知道?他可同意?”
温惟心情本就烦闷,一听他提到李荣赈,心中怒火更盛,可对着庞秋沉又不好出言不逊,只能故作镇定地回道:“我出城乃我一人之事,与他无关,至于他知不知晓,我想这无需庞大人Cao心!”
“大婚之日新娘跑了,这荣侯面子上定是挂不住,今日我闭门封城说来也算帮了他大忙。”
温惟颔首一笑:“这么说……,庞大人定要与我死磕到底,不打算给我走的机会了?”
庞秋沉笑意微收,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与温惟仅隔一步之遥,微风轻拂,温惟身上散发出胭脂水粉的清香迎面扑鼻而来,他能清晰看到宽大裘袍里是一身鲜艳华丽的新娘嫁衣,他想象着面纱遮挡下俏丽生姿的容颜,强忍着掀开幂篱想一睹为快的冲动,低声细语道:“今日你是跑不了的!”
温惟冷哼了一声,风轻云淡地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见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样子,出言劝道:“你这又何苦呢?非要拼个鱼死网破!”话音刚落,他语气一顿,犹豫了片刻,又小声说:“……你……若想出城也不是没有没办法。”
“奥?”,温惟长眉一挑,嘴角一勾,耐着性子洗耳恭听:“听庞大人这意思可是另有它法?”
此时,庞秋沉又向她走了半步,与她一臂不到几乎近在咫尺,这是他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虽然看不见她面目表情,但这种抬手可触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得心跳加速。
压低声音柔声细语道:“我想……你……早已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真心不想你有事,只要你愿意,我定有办法助你安然脱身……”,他欲言又止抬眸凝视,见她没有丝毫回应,他又接着说道:“我在城外有处宅子,今日助你出城,可暂时把你安置到那里。”
温惟恍然明白,微微颔首,又哂然一笑,“然后呢?金屋藏娇?做你见不得光的相好,沦为你庞大人的禁脔?即使我已是李荣赈的人你也丝毫不在乎?”
庞秋沉神色一怔,他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白,她的话让他感到面颊微热无地自容,他从小饱读诗书,遵从礼法道义,口不妄言、行不逾矩,有些话若是搁在从前就算逼他说他都难以启齿,可是今日,他很清楚,再不说就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说了,面对她,他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炙烈的感情,遏制自己内心邪恶的想法。
她说的对,他想得到她,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种念头早已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时不时让他心痒难耐,哪怕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也好过与她无缘无份擦肩而过。
他不躲不避,用坚定真诚的语气明确回答她:“只要你答应跟我,我不在乎你的过往,亦可以马上为你休妻,并立誓此生有你一人足矣。若将来我庞家霸业可成,我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携子之手共享这万乘之尊,坐拥山河俯视众生。届时你东平若想立纲扶正自立门户,我亦可以酌情考虑……”
庞秋沉话还没说完,温惟冷然一笑,透过风扬起的纱罗缝隙,他清晰得看到她漂亮的烈焰红唇微微上扬,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皓齿,当他以为她心动的时候,就听她冷冷地说道:“庞大人雄心壮志实在真实的可怕,我何德何能,承蒙庞大人如此错爱,我不过一平凡女子,蒲柳之姿庸庸之才委实担不起您这深情厚意,与其异想天开自寻烦恼,不若就事论事解决这眼前之事!”
“你为何不能尝试接受我,比起李荣赈,试问我哪点不如他?就因为他是当朝摄政王?”他情绪略显激动地质问她,在她面前,他变得如此卑微,甚至不惜用祈求的语气去讨好她,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如果可以,就差匍匐在她的脚下……
而她铁石心肠,始终不为所动!
温惟见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朝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