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信命,可现在却不得不信, 她开始迷茫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往下的路该怎么走……
似乎一切都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许多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她的控制。
例如、她曾经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东陆, 此时此刻她必须重新定义自己与他的关系。如她所想他是奴国人!但也不全是, 作为襄王后人他身上同样流淌着大夏国皇族高贵的骨血。
不管什么原因,她的父亲、曾经襄王最为信任的挚交好友,竟然监斩了他全家, 纵然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这是不争的事实,温惟记得东陆曾经对自己说过,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有的只是深有感触罢了,小小年纪就经历全家诛戮的无妄之灾,试问谁能做到处之坦然,心中无恨!
所以他以牙还牙,忍辱负重蛰伏宫中多年,不惜断子绝孙, 自残为奴也要报仇雪恨。
此仇此恨、何等的深之骨血!
他视温家如死敌,痛恨东平, 更痛恨自己的父亲,因此她兄长成了他复仇之下的牺牲品, 冤冤相报, 仇上添仇。
她无法不恨他,但她更想告诉他,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的父亲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他所看到的所知道的很可能是一叶蔽目当局者迷,绝不是事实的全部……
可是……他如此讨厌自己,又凭什么会相信她?
纵观全局审时度势,她已经没有时间跟Jing力去深挖关于那些陈年旧恨的真相,昭阳一倒,东平一枝独秀定然不会安生。
不可否认,她母亲说得对,如今周身虎狼环饲,危机重重,她不能把希望寄予在别人的手里,纵然现在有李荣赈罩护着,也绝非万无一失高枕无忧,她倒不是不信他,而是他人在高位,许多事身不由已。
离开、是必然!
虽心有不舍,但山不转水转,山水总相逢。
她愿意嫁给他,她也愿意相信他们还有无尽的未来,她与他的缘分绝不会止于这乱世的纷争动荡。即使分别再久,只要那时他还接受那样的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抛开所有束缚,来去只为他一人!
而现在,她没有任性胡来的资格,也没有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前路坎坷她摸黑也要走下去,能不能看到光明不知道,至少她必须对得起那些对自己怀有期望的人……
夜幽深如水,心缭乱如麻
一夜睡睡醒醒,终于挨到天亮,晨起温惟泡了壶参茶,饭后饮上几盅,随后阮媪前来传话说李荣赈朝会后在宫门口等她。
温惟点头应下,又细心叮嘱道:“如今呼兰已经嫁人,我这边左右也无他事,阿姆没事别只顾着在玲珑度呆着,有空也多去呼兰那里看看。若缺什么只管告知与我,我差人置办好了送去。”
温惟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让阮媪心里热乎乎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少主有心,呼兰那边一切都好不必挂怀,婢子来京都本就是为了侍奉照顾您,您宅心仁厚,对我母女俩自是没得说,我老妈子没什么本事,就想着余生怎么也得把您伺候好。”
温惟笑道:“呼兰日后定居京都,要是二人有了孩子,听这意思,你这当外祖母的人还想着甩手不管,只怕到时就算我同意,你那女儿姑爷也定会对我有意见,弄不好天天带着孩子来我跟前拐着弯诉苦。”
阮媪不好意思得掩面一笑。
说着,温惟转身又从里屋拿出一只红木匣子递给阮媪。
小声说道:“昨日我母亲来了。”
“夫人来了?怎不见来府上?”阮媪听后,满脸惊诧不敢相信。
温惟解释道“事出有因,这次恐怕不能进城,此事万不可声张,昨日我告诉她呼兰成亲了,她甚感欢喜,不能亲眼目睹呼兰出嫁极是惋惜,于是让我把这个交给呼兰算是嫁妆,出门在外轻装简行也没特意准备什么,一片心意,阿姆代呼兰接着就是。”
温惟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对碧翠欲滴的翡翠玉镯子,阮媪跟随叶清澜十几年,她怎会不知,这是叶清澜最喜欢的镯子,她颤悠悠地伸手接过匣子,忍住眼里的热意,道了声谢没做停留转身离去。
一出屋门,泪水就夺眶而出,又怕被人看见赶紧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珠,心里极是难受。
温惟换上官服,绾发成髻,打扮得简单利落,一路途步走至皇宫,入了宫门就在偏殿候着,每一会儿功夫朝会便散了,见李荣赈一身华服昂首挺胸从偏殿侧门走来。
温惟在角落里小声喊了他一声。
见她来了,李荣赈面上一喜,大步朝她走去。
“找我何事?”温惟正声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李荣赈对她这种故意保持距离的语气有点不太痛快。
“能……,只是为什么非得在宫里?”
李荣赈回道:“我想着带你一起去见我长姐昔太后,毕竟长姐如母,她为我的婚事也是Cao碎了心。如今我与你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于情于理也该让她知晓,何况按礼法规距要娶你还得圣上赐婚,诏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