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闷气不上不下堵得自己心浮气躁。
思前想后忍不住郑重其辞:“大人,我们侯爷对你切切于心、情真意切,还望大人切不可辜负于他!”
听全生又提起李荣赈,毕竟是两人的私事,别人参言总是不合适,脸色一凛,面露不悦“我们俩的事,你莫要多管!”
全生并没有因此打住,继续说道“有些事侯爷自己不说,但全生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前段日子侯爷说暂不娶妻之事,其实……其实是因为,他答应东陆……”
温惟长眉一挑,眸光微动。
全生情绪激动,好似在为他主子抱不平,冲动之下义愤填膺忍不住脱口而出“当时他答应东陆,只要他肯出面为你治伤,保你一只胳膊,侯爷愿意以他如日中天的政治仕途与他李家的家族荣耀起誓,放下心中所爱,不再与大人谈婚论嫁。”
“什么!”
温惟听后,咯噔一下,紧接着一种难以平复震惊之感蹿上心头。
全生以为她不信,又言之凿凿地道:“确有此事,我亲耳听到!”
他最终还是如实地将此事一股脑地说出来。
就算惹怒温惟,训斥自己大嘴巴多管闲事也无所谓,至少说出来心里踏实多了。
他打心底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有些事早晚要面对,有些话迟早要说开。
坦白说,他不想让温惟回东平,更不想东平日后与朝廷为敌。
一旦俩人立场不同,她与李荣赈之间只能云水相望,海天相隔,相爱相杀,难逢难遇。
一想到他那痴情的主子……
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听了全生的话,温惟细细琢磨……
难怪李荣赈对朝廷诏书赐婚一事绝口不提,又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就公开表示自己暂无婚娶的打算。
起初温惟断定他对自己无意,以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这种事他一个人说了便算,无需跟任何人商量。
娶与不娶全在他一念之间。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婚不娶竟是因为这个!
即便后来他向自己表白心意,就算两人单独亲热的时候,他也只是情不自控地表达他对自己的喜爱之情,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现在想来,真是藏而不露,太过隐忍。
平日里一个于人前多么骄傲高冷的人,竟为了自己低头向东陆起誓。
自己何德何能,担得起他如此深情厚意!
此时,温惟表面平静如常,内心却波澜起伏——
感动、内疚、自责、心疼、惊诧……
……
为了避人耳目,温惟此番出城,身边除了全生,李荣赈还派了几个得力的侍从暗中跟随,一旦有事可随时听从全生差遣。
除了保护他们安全,每日还有项重要任务就是来往两地向李荣赈汇报情况,事无巨细只要知道的都会一一报上。
前几日李荣赈还满怀期待用心倾听,越到最后,每次一听到侍从说他们暂无回京的打算,心里就一阵怅然失落。
她临走之前那些日子,两个人无论多忙几乎每日都会见上一面,突然就这么分开好几日,心里一下子闪得慌,总感觉空落落的。
要不是宫中事务繁忙,他恨不得立马出城去见她。
想着想着,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焦虑悸动的心情。
说什么也要出城一趟!
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李荣赈推掉宫中事务,骑马独自一人出城,朝着侍从说的那家商行疾驰而去。
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骑马到街头时,就见几个孩童在巷口空旷的地方放着纸鸢。
一眼望去,孩群当中有一个胖乎乎,穿着格外讲究的男童很是显眼,望着乘风而上的纸鸢兴奋大声嚷嚷着,虽然身材圆润,却极其灵活,边跑边扯着手里的线团,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娃娃虽然看起来岁数都比他大,却没有一个跑得过他。
“你们慢点啊,小心磕着了”
这时,从巷口走出一个女子,着一身青白相间粗布扎染的衣裙,一头乌发用青灰色的头巾随意包裹扎起,在发髻旁打了个蝴蝶结。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手里拎着一个竹编小篮子。
孩童们见她来,纷纷围了上去,女子明眸善睐,笑靥如花,伸手将篮子里的点心拿出分给他们。
亲切地笑道:“都别抢,还有好些呢”
跑出去很远的男童一看来人,乐呵着将手里的线坠一扔,拔腿就往这里跑,嘴里喊着:“姑姑,姑姑……。”
迎面走来女子正是几日未见的温惟,那rou嘟嘟的男童便是君徕。
小家伙一听有吃的撒腿就往这跑来,其他全然不顾。
那原本在空中盘旋飞舞的纸鸢晃晃悠悠落了下来,不巧正好落在了树杈上。
温惟见状忙把篮子放在身后的石阶上,抬脚向他走去。
走到近前,指着挂在树杈的纸鸢佯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