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籍似乎陷入了癫狂之中,方慕年见状剑眉下压,一把将呼叫机从他的耳边移开,抬脚便踢在了他的膝关节处,孙籍痛得一声闷哼,险些跪倒,嘴里却并未停止咒骂。
“边正,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时间,你可以先从楼里撤下来,然后……”方慕年嗫嚅着,没说下去。
谁也不会想到,孙籍的手上会有炸弹,他仿佛是蓄谋了已久。
现在安排人过来,很明显,肯定是来不及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赌。
赌其中的一条线是对的,继而向死而生。
“然后,你让我做逃兵,却将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去死?方慕年,这样的话,我还算是个男人吗?”边正接上了他的话,说完后便直接将呼叫机关掉了。
面对着那两条生死线,他压力出奇的大,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是他却偏偏想要南嘉活着。
她本不应该被卷进这些事情的。
孙籍之所以会选择她作为人质,无非就是存了报复他的心思罢了。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相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了?
她本该普普通通的活在阳光下,每天忙忙碌碌却也过得充实,而他也本不应该闯进她的生活中去的。
时间越缩越短,只剩下一分三十秒了,每一次秒数的跳动,都好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南嘉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死死攥着边正的手,指甲几乎都要掐陷进了他手背的rou里,她盯着边正,什么都没有说,紧咬着下唇,眼泪却不停的流下来,汇在下巴底下,紧接着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下来,砸落在了边正的手上。
边正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噬咬下了一块,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他用手背轻轻地替她拭掉了脸上的泪,在两条线上犹豫不决。
这无疑是他人生之中最难的抉择。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
“你快走吧。”南嘉的眼圈很红,带着些许鼻音,松开了边正的手:“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后悔认识你。”
“不走。”边正没有动:“不要怕,就算要死,我也会陪你一块。”
他的目光坚定,执意与她同生共死。
南嘉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下来。
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三十秒。
是时候该做出抉择了。
边正拿起那把口径锋利的刀,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相信我吗?”
即便是站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南嘉的心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安宁,她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整个人的样子都刻印到骨子去,这样她才能够带着对他的最后一点记忆,从容赴死。
最后的最后,她含笑点了点头。
即便是今时今日会死在这里,血rou成泥,可是这辈子能够有他,也是值得了。
她再没有任何遗憾。
时间开始从十开始倒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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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正笑意很浅,仿佛拿定了主意,没有再有任何犹豫,手指指腹穿过那两条线,轻轻的勾起来。
在最后的关头,他居然两条都要选!!
只见他拿起刀,用口径最为锋利的那边作势往上一挑,两条线在那瞬间全部被斩断了。
南嘉和他同时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攥着对方的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秒数仍旧在跳动着。
大楼底下的方慕年盯着手表上的秒针,轻轻的叹了口气,吕小松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警车的铁皮,双头撑着,将脸埋下,低声抽泣,脸上挂了彩的矮子李坐在地上掩面托着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场的几条铮铮的汉子,即便是要他们断头流血,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此时此刻,他们哭得却像个孩子。
只有孙籍是最开心的。
仇恨堆积在心中,就像窖藏了多年的酒,越发的醇厚浓欲。
他流亡多年,最后遇到郑森,帮他组建起了这么一张毒网,这几年赚得盆钵体满,可是这又如何,他的心中始终有恨。
在这里遇见边正的第一次,他便打定了主意想要报复。
秒针仍在跳动不止,每一下,都犹如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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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警员都脱下了帽子,此刻他们都撤到了安全的区域,完全不用害怕会被炸弹波及,警戒线外的记者们都犹如疯了一般,
秒针跳动了最后一下。
但是。
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
所有人面面相觑。
便是连孙籍也变了脸色。
难道边正真的赌对了?
方慕年有几分不确定,但是却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众人踌躇不前的时候,两道人影却从大楼内搀扶着走了出来。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孙籍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