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谢斓笑眯眯的:“那么师父,我如果跟着你们回去,人人都会看到,人人都会知道,还谈什么保密?所以我不能现在就跟你们走。”
她哄小孩儿似的,语声娓娓,“师父放心,最迟几日,我肯定会进武道盟,到时不管是重新检测资质也好,学习和锻炼整骨术也好,我一定会悄悄去鉴微堂的,师父在外面见到我,要假装不认识,好不好?”
瘦伶伶嫩生生的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白须白发的老头儿却小孩儿似的一脸委屈,这副情形不是一般的喜感,偏偏这两人自己全不觉得。整间屋子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鉴微堂的整骨师们也都面含微笑。
白道至犹不放心:“那你何时会去?”
谢斓迟疑了一下,景樾说过,他有办法让武道盟的人请她进去……所以她把时机节奏交他把控,不必借助鉴微堂的力量,那就没必要跟白老头儿说了,于是笑道:“景楼主有办法的,师父放心,最迟三五日,我一定去见师父。”
好说歹说,终于把老头儿哄走,白道至临走之前,还送了一枚定息玉牌给她,谢斓把玩了两下,忽然想起楚皇赐的玉圭:“景景,你说我是不是要把玉圭还给楚皇?”
“这倒不必,”景樾颇悠闲的笑道:“君且不仁,臣却非不义,你什么都不用做,黑脸我来唱。”
哦?谢斓挑眉,欣赏了一下景仙儿算计人时的坏笑……然后点点头,转向天坑的方向:“也不知道哪边怎样了……”
此时,天坑之中,众武师完全就是狐狸捉刺猬-无从下手。
已经一整天过去了,天坑里仍旧满眼狼藉,低辈的弟子正四处搜寻武道盟的牌子,以此证明这些人的身份。但牌子是木制,大多都已经朽烂,保存完整的不多,即使完整,也只有阶数,无法确定身份。
忙了几个时辰,最终能确定身份的只有肖宏渐和余外两个武师,而这坑底的武师,粗略估计也至少有三四十具……
副盟主万户侯共收了五个弟子,大弟子肖宏渐、二弟子岳浩清、三弟子上官聆、四弟子魏武,五弟子扈猛。其中大弟子肖宏渐已经是六阶巅峰,距离七阶只有一步,不论资质颖悟,都是数得着的,几日前奉师命下山,却不想竟死在了这儿……
魏武靠了过来,打量着岳浩清的神色:“二师兄,这……这不是办法啊!师父究竟怎么说的?”
“师父只说让我一定要查出是谁下手,决不可轻易放过。”岳浩清苦笑:“这事也要怪我,当时天太黑,又是猝不及妨,我没料到竟有这么多……只说大师兄死在了这儿。”他迟疑的看了看旁边的谈十一:“当真是全无头绪,十一说那洗冤使Jing通验尸,又会查案,我在想,要不要请那洗冤使过来看看……”
魏武叹道:“师兄,那洗冤使,毕竟是赏金楼的人。”
“是啊!”岳浩清也是长叹一声:“算了,我还是再上去一趟,把详细情形报给师父,听师父的裁断。”他转身就想走。
魏武拉住他:“师兄已经跑了几趟了,还是我去吧。这儿也需师兄你主持大局。”
岳浩清也着实有些疲惫,点点头:“也好,师父少不得要责备几句的,你忍着些,莫要又惹师父生气。”
魏武点了点头:“师兄放心。”他转身去攀绳,谈十一跟上几步:“师叔,请一定将洗冤使的事情禀报师祖,速请洗冤使来验尸,才能查到真凶,为师伯和师兄弟们报仇。”
魏武摆了摆手,已经飞也似的跃上了绳,岳浩清又转了几圈,看了看肖宏渐的尸身,实在是看不过眼:“这样不行,你们过来,我们还是先将你师父抬上来。”
肖宏渐的三个徒弟正在一旁抽泣,他这一招呼,三人都围了上来,其中白雪芝还是个少见的女武师,岳浩清道:“来,咱们先把你师父抬到干的地方,然后再想想怎么弄他上去。”
于是几人一起伸手,可是巨人观的尸体高度腐败,表面上好像有一层厚厚的油脂,极其滑腻,几人一起使力,尸体只起了半尺,便又噗通一声掉落,砸在下面的污绿色ye体上,溅得到处都是,一层滑腻腻的表皮也被岳浩清抹了下来,皮下组织不断溢出腐败气泡,恶臭扑面而来。
白雪芝实在忍不住,猛然扑到一旁,呕了出来,远近都有人不住呕吐,坑底一时臭气熏天。谈十一就在几步外,急上前扶了岳浩清一把,低声道:“师父,师伯的尸体,最好先不要移动……”
岳浩清只觉手上腻滑不堪,勉强忍着呕吐,怒道:“胡闹!难道就让他泡在这儿不成!”
这一张口,又似乎吞进了更多恶臭,岳浩清忍了许久,才将翻滚的胃ye压下,道:“多来几个人,先将尸体搬开!”
白雪芝犹在一旁吐的全身发软,肖宏渐的两个弟子硬着头发上前,岳浩清的弟子也跟着上来,几人找了件外袍,将肖宏渐的尸体拖移到了外袍上,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抬到了高处。
移开了这具极其显眼的尸体,下面犹残余了许多腐败的污绿色尸水,浸染白骨骷髅,岳浩清一口气没能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