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看着绥靖侯。谢斓颇男儿气的抱了下拳,转身就走,谈忠和谈效也跟在了后头。经过景樾时,他一言不发,谢斓终究还是过意不去,停下来,轻声道:“谢谢你。”
景樾哼了一声,禁卫军已经抬了肩舆过来,躬身道:“谢三小姐,大人命我们送您回去。”
谢斓嗯了一声,便要坐上,谁知才走了一步,景樾便捏住了她一边头发,强将她扯回半步,习惯成自然的伸手一抄,抱在怀里,挑了挑眉。
看他颇有几分悻悻,谢斓简直无奈:“老大,我身上全是血……”
他道:“那又怎样?”
谢斓扶额,景楼主,你在众人面前如此高冷如此酷炫如此清贵优雅惜言如金,为何一到她面前,就变成了大龄儿童?这么幼稚真的好么?她无奈的摆手:“好吧,没什么。”你都不嫌脏,我怕什么!
景樾露出一个促狭浅笑,抱着她径直向外走,余下的武师和百姓看在眼中,不由得议论纷纷,谢斓看左近无人,低声道:“我觉得此人是在试探我。”
景樾嗯了声,她又道:“我相信不管绥靖侯还是楚皇,都想让人以为此事是个意外。可其实他们都明白,幕后主使之人,必定与武师被杀案脱不了关系。禁卫军和武师中,必定有他的人,所以他这其实是在试探我!”
景樾又嗯了声,加快脚步,将众人远远甩开,这才道:“那你当众揪出凶手,是为了震慑他们?”
“不止。”谢斓道:“我是想让他们明白,不论如何掩饰,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所以,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耍甚么花招。”
“因为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对付我,所以他在此之后,应该不会再枉费手脚。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之后就算有人死,也会有鲜明的特征,例如杀死,例如勒死等等,即使我不验,旁人也能看出。这样的尸体,要达到令人恐慌的目的,就不容易了。”
景樾沉yin的点头,一边低眼看她:“小黄毛丫头,这么人小鬼大……你这些心眼,都是从哪学的?”谢斓无语的瞪他,景樾勾唇一笑,又道:“你让你爹对付太子?”
谢斓摇了摇头:“不是,我其实是想让皇上知道,我爹并不赞同太子的言行。”
景樾眯眼品了品这句话,然后恍然的扬眉:“你还真是……胆大心细,不同凡响……”
多久没被人赞胆大心细了?谢斓微怔垂眼,景樾话说一半,就咽了回去,莫名的有些不快。
她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据说从小到大没出过宁远侯府,可不知为何,身上有太多的神秘之处,让人无论如何,推敲不透,例如上次她忽然的嫌恶,例如这些她忽然变的黯然神伤,那种突来却强烈的情绪,总让他感觉,她在透过他看别人。
第100章 当为朕之良臣
第二天,绥靖侯早朝时将昨日之事详细奏禀,并上了请罪折子,极言失职无能,请皇上责罚。
昨日之事,数人亲眼目睹,早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楚皇也动问了几句,绥靖侯毫不避讳的盛赞谢斓智技双绝。楚皇便叹了一句:“此女的确智计通天,可惜太过年幼,又是女儿身,否则,当为朕之良臣。”
当为良臣啊!一个不及十二岁的小女孩儿,竟得了楚皇如此赞誉,着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在盛赞谢三小姐的同时,对绥靖侯父子,楚皇则丝毫没留情面,疾言厉色,直斥他父子二人尸位素餐,枉顾君命,有言官落井下石,将谈忠所说的“敷衍圣命”之话当堂呈禀,更是令绥靖侯父子焦头烂额,请罪不迭。
末了楚皇才道:“昨日之事,闹的太大,若不是那谢三小姐力挽狂澜,只怕所有京城武师都要这此寒心了!朕本欲将你全家发配,念在你昔日军功,姑且放你一马。”
于是绥靖侯掳了爵位,撤了官职,连现任的禁军统领也被他们连累,贬为校尉。林琅则被撤去禁军校尉原职,贬为参军,却令他领两小队御林军,专门“保护谢三小姐安全,诸事听从谢三小姐调派”。
此令一出,有数人已经嗅到了其中的味道,谢三小姐这绝对是旺夫命啊!不管谁娶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已经在圣上心里挂上了号,整个家族都将为这受益,这是什么概念!
更别提诸事完毕之后,楚皇还动问了一句:“听说你有个女儿?”
绥靖侯脸色大变,以头伏地,一时汗shi重衣。殿下众臣亦是噤若寒蝉。
楚皇并未再问,便拂袖而去,众臣面面相觑,情知这赫赫扬扬的绥靖侯府,这父子同朝的佳话,从此算是败落了,而楚皇这最后一句,分明是在为谢三小姐出头……谢三小姐于国有功,可限于年龄身份,不便封赏,但这样一来,谁还敢惹她?
一时间,求娶谢三小姐的官媒几乎踏破了宁远侯府的门槛,就连谢明媚和谢婉约也得了益,有不少人前来求娶。只有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谢娉婷,因为与太子的绯闻传的太热闹,所以无人敢凑上来。
其实谢斓真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所以等林琅带着禁卫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