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谢斓的确曾跟她聊天,她也的确说过她日日检视……当时只是想在老太太跟前卖个好,这时说出来,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是此事如此隐秘,她怎可能预先得知,套她的话?许是巧了?
室中一静,朱氏的大丫环如意早站在门边,朱氏慢慢的抚了抚鬓角,如意会意,急上前几步:“老祖宗,太太,青云带过来了。”
老太太道:“叫她进来!”
青云哭哭啼啼的被带了进来,一进来便往地上一扑,哭道:“老祖宗饶命啊!这些都是三小姐让我做的!奴婢是没办法啊!”
谢斓冷笑看了朱氏一眼,朱氏仍旧是一张僵尸脸,心情纹丝不露,老太太怒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青云大哭道:“求老祖宗不要怪三小姐,三小姐委实手上没银子,才动了这个念头,奴婢也是看不得主子受苦,所以才……”她且哭且说,不一会儿就招了个彻底。
人蠢真是没下限,她这套说词自己就是帮凶,不管她是死是活,青云都跑不了一个死字……
老太太越听越怒,把扶手重重一拍:“珊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打算将错就错了?不知那位“姨表妹”打听到了什么信儿?所以她在老太太心里变的没了价值?谢斓悠然起身:“青云,你我主仆一场,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来陷害我?”
青云高声道:“三小姐啊!你就认了吧!老祖宗仁慈,一定会原谅小姐的!”
她扑过来叩头,整个人匍匐在她脚下,滚的一身灰土头脸。谢斓低眼看着,忽微微一笑:“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也没错?”
青云直着脖子道:“奴婢怎敢欺瞒老祖宗和太太!”
“好!”谢斓道:“你说我偷了钥匙,你在门外把风,我进去拿首饰,对不对?”
青云用力点头,“是啊,奴婢怕的很,幸好三小姐一会儿便出来了……”
谢斓冷笑一声:“祖母房中谁不知,我个子小,又没力气,连大衣箱都开不得,又哪里够得着架上的首饰盒子?所以连取衣裳都是叫红莲姐姐帮忙。要怎么‘一会儿’就偷出首饰?”
青云一愣,愕然的仰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傻傻的张大嘴巴。谢斓压根就不等她反应,飞快的道:“还有,大前天下午是女儿节,我压根就没带你来过乔松堂,你也不知我何时回来,面儿都没见,要如何帮我遮掩?”
青云脸都青了:“不是……不是的,”她下意识就向朱氏看去,又急收住:“我是说大大前天!女儿节前一天!”
“女儿节前一天?那天你不是去给你四姑nainai做寿,告了一天假?”谢斓冷笑:“而且,女儿节那天早上,祖母还戴过那赤金镶珠簪!难道这簪子还有两个不成!”
青云张口结舌:“那,那就是女儿节……”
“好!”谢斓道:“女儿节偷到的,我这两日病的起不得床,门儿都没出,为何这里面东西少了许多?去了哪里?”
青云已经彻底混乱了,喃喃的道:“这,这……”
“编不下去了吧?这就证明,你说的全是假的!”谢斓直逼上去,双眼寒光凛凛:“构陷主子,欺瞒主母,青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连环三问,委实Jing彩!这小姑娘真是绝了!
窗外的景樾笑yinyin的击了击掌,旁人都没在意,只有谢斓听的清清楚楚,实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丫有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人家家里看女人吵架!
青云吓的瘫软了,伏在地上不住啼哭,连朱氏都僵在了当地,一时不知要如何反应。
人经常会在突发事件前失去逻辑思维的能力,尤其当这个突发事件乍看有利于自己时……
直到此时,朱氏才明白,谢斓一病两日,再利用一场火,强把“贼赃”暴露的时间提前到此刻……每一步都是有的放矢!这并不是她们紧急套套词儿,把下手时机从明天改到大前天或者大大前天就可以的,她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先机,坠入了她的局中。自此一句错,句句错!一人误,人人误!谎再也圆不过来!
这说词本就破绽百出,再摊上最擅长挖掘细节的警察阿姨,算你们倒霉!谢斓慢慢转回身,淡淡的:“祖母,其实这件事情,孙女觉得很奇怪。”
老太太已经被今日伶牙俐齿的谢斓震惊到,望过来的眼神满是警惕:“什么奇怪?”
谢斓也不在意,慢条斯理道:“祖母的衣裳首饰,那么多箱子,孙女看了这几日,还觉得头晕,如青云这等外人,究竟怎么知道,哪个箱子里装的是最值钱的?而且红玉姐姐方才说锁不曾坏,那么,那个贼人难道像聂隐娘一样,会缩小,会开锁?”
这就是明说监守自盗,红玉听在耳中,呐呐的不知要如何反驳,谢斓又道:“可是若那贼人不是外人,是内人,就更不对了。”
老太太道:“为何?”
谢斓一笑:“丢的这些东西,我粗粗扫了几眼,有很多都是御赐,也有很多是祖母心爱之物,若是为财,偷些金银就好,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