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我……我到郊外的那条小杨树林里等待你,好吗?”
她提到的那条郊外的小杨树林,是他们偶尔约会的地方。虽然那儿有点儿偏僻,但瑞雪非常喜欢那儿的幽雅。
邵军生知道,瑞雪为着那个幽雅的偏僻小杨树林,已经写了两首小诗了!其中一首,还是发表在省报的文艺副刊的头版上的呢!
“到……到小杨树林?好……好的,我……我一定到,一定到!”邵军生在电话里的快乐声音是无法掩饰的。
看来,他做梦也想不到,瑞雪是做他们家的说客来了!
夏韵(五)
“瑞雪,什么事儿这么焦急着与我谈?”邵军生一边从自行车上往下跳一边询问着早已站在小树林尽头等待他的瑞雪。
瑞雪穿着一件雪白的无袖连衣裙,夏天的风儿轻轻地吹起她长长的秀发在她的身后舞动飘扬着,连她的背景后面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都给了一种勃勃生机和动感……
这样的画面太Jing致太美丽了,就是任何大师都画不出来的……
邵军生望着这样一副美丽画图,几乎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个画中的美丽女性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为着一生中有这样美丽的女性在等待,真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军生,我也不知这事儿我该不该说?”
瑞雪看到他满面春风的表情,真有点儿不忍心将军容要她办的事儿说出来。但她的原则又是答应了的事儿一定要做,否则不答应。
“什么事儿?”
他的头上开始流汗,看样子他为着瑞雪那严肃地表情在紧张……
瑞雪赶紧掏出自己的手绢递到他手里,示意他先擦完了汗再说……
他很感激,一边擦汗一边观察着瑞雪的脸色……
她知道,自己已经在沉沉的黑夜中默默无望又充满希望地等待了三个晚上了……
“如果他今天晚上还不来,那我明天就将那把钥匙取下来,再也不等待他了……”
她虽然在嘴里这样自言自语地埋怨他不来,但她明白,自从二十四年前他强行抱走了她的孩子,她就将那把留给他黑夜里来打开她院子里的大门的钥匙永远地取下了……
在他们的孩子出世以前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为他进出大门方便,将那把开锁的钥匙挂在了大门后面的一个破筐子下面,他从外面一伸手,就能够得着……
他每次在黎明的朦胧中离去的时候,都会悄悄将那钥匙再挂在原处……
没有了那钥匙挂在那儿,她开始强迫自己的心儿永远地将他关闭在心灵之外了!她记得,他曾经为着那把钥匙与她吵过架,但她就是不给!她的理由是大门的钥匙就一把,他拿去了,她用什么?他说可以去配一把,可她坚持说配钥匙的人如果使坏,会多配一把留着的。她说的话有点儿道理,因为那个配钥匙的就在她的家附近的拐角外。后来,她的丈夫老苗从新疆回来之后,她想给,也没有机会了!算算,丈夫回来的这十五年里,她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多少。
丈夫老苗得的是中风,拖了一年的时间就去世了。丈夫死后的两多年了,她知道他经常找机会走到她的这个小独院子里来,但她就是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她本想,自己已经老了,是能抵御来自男人的诱惑的。但是,两年的实践证明,他是她最大的诱惑和敌人。
她不能忘记,丈夫老苗从新疆回来的这十五年里,她和丈夫的性生活是非常凑合的。老苗他本来就人老实,加上她一直不怎么配合他,所以,他们之间,似乎对性的问题很忌讳……一般,都是老苗他想急了,匆匆地将她弄醒,又匆匆地拉过她,甚至连上衣都不脱……他们夫妻间的性生活,她从来不让开灯,丈夫很奇怪,问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她说可能一个人独处习惯了……丈夫老苗是个粗人,而且只要能将就着将事情办了,其他也不怎么计较……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怕开灯是怕丈夫发现她肚子上的妊娠纹呀!十五年间,他们的性生活几乎是极少的,就是有,她也是极不情愿的。当然,她也想对丈夫来点儿热情,但却无法调动起积极性来。因为,她和丈夫在一起时,她老想起他。
和他比着,她才知道和丈夫之间的性生活是多么地乏味……虽然她和他之间没有再接触的机会,她也装出了不再理他的样子,但她实际上一天也没有忘记过他!
当三天前她将那把已经生了锈的钥匙去挂到老地方时,发现那个破筐子已经破到用手一碰就散架的程度了……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的孩子都长成大人了,一个竹筐子,它能有多大的寿命?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用绳子将那个破筐子重新连接在了一起儿……
将竹筐子重新挂在原来的地方时,她仰望着它被一条条绳索联系着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它象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知还能抵挡多少久的日月更迭,风雨的侵蚀?
“已经二十四年了,他也许早就忘了那把钥匙,也许早就对我的那份感情死了心儿……”
想到感情已经冻结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