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下床后先拿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然后推开门要出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返了回来。
许知仍然赖在床上,一副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样子。
“忘了,”周牧俯下身,凑到许知嘴唇上吻了一下,又站起身,走到门口处又提醒许知,“这个就不用付钱了,男朋友的福利。”
“啊,好。”许知呆呆的回答。
一直到周牧走出卧室,许知才反应过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周牧这个人,十分犯规。
许知又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床。
梁亚卿昨天在电话里再三嘱咐他要穿正装,即便再不想穿,许知也不会去做这样梁亚卿认为很幼稚的事。
所以他洗漱过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换上了衬衫。
周牧煮粥的米前一天就泡好放在冰箱里了,因此粥煮起来很快,许知坐到餐桌前,周牧已经把粥端来了。
“有些烫,”周牧拿起一个煮蛋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一边剥皮一边说,“慢点喝。”
“来不及了,”许知拿勺子舀了粥,难得的有些狼吞虎咽,“司机已经到门口了。”
“刚醒了又不起,”周牧剥好蛋递给他,“这会儿也别急了,慢点吃。”
许知接过鸡蛋,很意有所指地说,“我本来可以起很早的。”
想到昨晚许知胳膊挡着脸叫他停下的场面,周牧有些心虚的转过脸。
许知目的达到,很得意的继续吃饭,但随即又想到一个有些在意的问题,“周牧。”
“怎么了?”周牧问。
许知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小的说,“你好像很会。”
他说完就端起碗,粥碗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了一双不知道要看向哪里的眼睛露在外面,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周牧似乎是笑了一声,他凑近许知,问他,“会么?”
周牧的长相是很硬朗的那种,并且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严肃感,即便是和许知在餐桌上讨论与做爱相关的话题,也仍旧看起来十分正直。
许知的碗又举高了些,他不想落下风,于是含含糊糊地说,“还好。”
“唔,”周牧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真的想了想,然后才说,“应该是跟你很合吧。”
许知心又一下跳的很快,然后他放下粥碗,说了句吃饱了就跑掉了。
司机二十分钟以前就到了,但由于不能进小区,所以只在小区外等着。
许知走近车后,司机下来给他开了车门。
上大学后许知几乎就不回家了,因此家里保姆司机换过几次他也不知道,来的司机是个新面孔,许知并不认识。
他本就不是爱和陌生人寒暄的类型,也只是在上车后和司机打了招呼,随后就在后排自顾自的补觉了。
一直到停车后司机轻轻喊了他一声,许知才醒来。
车停在房子外,许知透过茶色的车窗看到很久没回来过的房子,有些不知哪里来的恍惚感。
门外那片和温家共用的大花坛已经改为了平地,据温书尧说,是因为他弟弟今年检查出有些轻微的花粉过敏。
许知觉得这也没什么,尽管他高中时唯一能称得上喜欢的,除了温书尧,就是花坛一角处种着的向日葵了。
许知下车后,门口站着的保姆快速跑过来,接过了许知胳膊上挽着的西服外套。
又是一个生面孔,许知心想。
家里场地布置了两处,一楼是大人们的聚会场地,二楼客厅是许知弟弟许杨招待小朋友们的地方。
许知被带到一楼,他母亲梁亚卿正穿着礼服跟来宾谈笑,见他过来,脸色先是不明显的愣了愣,然后很高兴的过来挽他的胳膊。
“怎么这么晚。”梁亚卿笑着问他,语气很亲昵。
“起晚了。”许知回答。
“工作熬夜了吧,”一个盘着Jing致头发的贵妇人接过话茬,“年轻人都这么拼。”
许知很僵硬地笑了笑,没做回应。
“他是很努力,”梁亚卿笑着应和,然后拍了拍许知胳膊,跟他说,“你爸出差赶不回来,你替妈妈多招待叔叔阿姨。”
许知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梁亚卿,在梁亚卿脸上捕捉到了类似于紧张的表情。
许知很不孝顺的觉得很可笑,明明害怕许知搞砸,却还是在宾客面前表现出并没有放弃大儿子。
许知的Jing神疾病是本市和他家有交易往来的合作伙伴都知道的事情,但所有人都像完全没听说过这事一样,依旧很自然的夸奖许知这好那好。
这样的场合让许知觉得窒息,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周牧,周牧从来不会这样。
他只会很认真的跟许知说一些并没有那么严肃的话,而不是漂亮话说很多,但却心里嗤之以鼻。
许知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嘴角压平看向梁亚卿。
梁亚卿立马如临大敌,喊来了侍应生,说许知一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