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思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回复一条:
【工作很忙吗?】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与此同时,临城最受欢迎的夜生活聚集地——酒吧一条街内的某间酒吧,收到了来自乔伊的新信息。
舞池内的音乐震耳欲聋,一道隔音的包厢门背后,灯光昏暗,气氛冷淡,和包厢外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
贺天杭靠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慵懒。他前方的桌子上摆着很多酒杯,和酒吧里常见的玩乐道具。但这些酒都没有喝完,零食和各种道具也凌乱的散在桌上。
先前在这个包厢打发时间的客人们只剩下一个,而这个人正战战兢兢地低头站在贺天杭面前,像一个犯错被教训的孩子。
*
一个小时前,贺寅还在酒吧肆意唱歌,发泄他旺盛的Jing力。
包厢里都是他平日一起玩的狐朋狗友,挤在桌前喝酒玩骰子。
他握着麦克风正投入地唱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贺寅最烦有人在他唱歌的时候打扰他,起身回头推了那人一把,不耐道:“干吗!”
包厢内吵闹不堪,他朋友大声道:“外面有人找。”
“什么?”贺寅还是没听清。
朋友只能凑到他耳边,吼道:“乔伊的男朋友找你!”
“乔伊的男朋友”这几个字以五倍的音量刺进他的耳朵,他顾不得把朋友推开,浑身的血轰的一下涌进脑子。
他的眼睛立刻红起来,额头上浮出几根青筋,狰狞道:“王八蛋,有胆量,敢亲自送上门!”
之前让江平撒钱给他,好言好语他不给面子,现在竟敢主动找上门来。贺寅虽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败家恶少,但行事风格也绝不是什么温言细语的谦谦君子。
“都停下!”他走过去一脚踢在桌子上。
桌上的骰子扑克乱作一团,酒瓶砸在地上碎掉好几个,这些朋友们平时以贺寅为首,此时见贺寅面色不对,立刻安静下来,等贺寅的指示。
“都给我抄家伙,有人来找死,不给他点教训我不姓贺!”他抄起一个空啤酒瓶,气势汹汹地要推门出去。
“敢得罪贺少,简直活腻了,兄弟们一起上!”有人立刻抄起酒瓶附和。
贺寅刚要开门,门外的一人先推门进来。
“就是你给脸不要脸?”贺寅一瓶子砸过去。
门口那人灵巧避开,推了推眼镜,冷静道:“贺少,是我。”
贺寅感觉声音有点耳熟,定睛一看,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公司的程特助。
“程鹤洋?你怎么来这儿?”贺寅面色古怪,难道乔伊的男朋友是他?
程鹤洋不理他,对着贺寅身后的一群人,反客为主道:“贺少今晚有点事要忙,我为大家另外订了一个包厢,麻烦诸位换到隔壁去。”
“喂,你什么意思!”贺寅怒道。
程鹤洋拉开门,大有这些人不走,他就不继续说话的架势。
公司的特助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贺寅原本怒火上头,没有细想,现在却感觉到几分不妙。
他刚才突然想起来,程鹤洋是谁的下属。
他挥手把狐朋狗友都打发走,包厢里一下子空荡荡的。程特助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贺寅站在原地,包厢里寂静无声,几十秒前还扬言要打人的他,忽然变得忐忑不安。
事情正如他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一分钟后,有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走进来,进门后也不说话,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大……大哥。”他尴尬道。
“嗯。”贺天杭坐在沙发上,只略散漫地回了个单音。
两人一站一坐,包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贺寅心中五味陈杂,先前热血上头的气势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背的冷汗。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自称乔伊男朋友的人,竟然会是他最害怕的大哥!
这几年,贺天杭一直在国外发展,前段时间才低调回国。然而,即便是几年时间没有什么接触,刻在他大脑深处的恐惧,只需一个漫不经心的单音节,这些埋藏的敬畏在一瞬间被尽数激活。
“大哥怎么来这?我记得大哥以前不喜欢来这些地方。”贺寅尴尬地没话找话。
“听说你想结婚?”贺天杭没理会贺寅的问题。
贺寅立刻就懂了。
这事根本糊弄不过去。
“没。”贺寅干巴巴地想要找借口,“都是我妈随便闹闹。”
贺天杭没有说话,包厢内重新陷入死寂。
贺寅手心不停地出汗,汗水黏在玻璃瓶上,酒瓶变得滑溜溜的往外面滑。贺寅却不敢把啤酒瓶放下,他甚至不敢从原地挪动一步。
黑暗中,他看不见贺天杭的表情。但这种压抑的沉默,无论过了多少年,对他造成的威慑都不会减淡。
他记得十多年前,也是类似的场景,他年少心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