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阿雨。”偏头看他,林宛难得认真:“吃了我的豆腐花,尝了我的糖葫芦,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点点重要了?”
对视,寂静。
他丹凤眼,眼尾微翘,看似高冷,却也有温软的时刻。
她杏仁眼,眼睛漂亮,若有风情,却也难得充满真挚。
有人道相望七秒,会对那人萌生好感,或许他们早不是最浅薄的这一层。
他没有回话,她却在等。
即便等,也觉得这一刻美妙得不像话。
透过他薄薄耳廓凝视后方,远处夕阳如橙,黄昏如画,他的耳朵染上夕阳的暖红,竟是出奇的可爱。
鬼使神差的,林宛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廓,和想象中的一样,软骨薄薄的,耳垂软软的,很好摸。
她突然摸他,周时雨背脊有点僵,可他没动,耳朵仿佛长满无数神经末梢,将她细腻的触摸传遍身体,直击心脏,心脏无可避免地快速跳动,有点闷疼,却又有种道不出的心动。
过去从未知道,他的耳朵会如此敏感,直到现在......
喉结下意识的滚动起来,周时雨刚要说话。
忽而。
“林宛——”
一个突如起来的声音,打破两个人的暧昧氛围。
林宛抬眼,看见舞蹈班的几个同学,站在牛rou面门店前冲她喊话,不禁暗道一声大事不妙,加上她意识到自己举止太过唐突:摸周时雨的耳朵,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干脆直接站起来跑路了。
她今天本来要去舞蹈培训班,为了跟周时雨待在一起,她跟舞蹈老师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感冒发烧。
林宛的校外舞蹈老师,也就是妞妞的妈妈,算是她的半个妈妈,对她那是相当的严厉。现在感冒发烧的人悠哉悠哉坐在街头,这要是让老师知道了,都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
对老师的欺上瞒下,加上对周时雨的做贼心虚,林宛跑得很快,她不愿意看周时雨一眼,只匆匆扔了一句话,身影消失在老酒街头。
“逃课被发现了,我先走了阿雨,星期一见——”
周时雨:“......”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还有余热。
......
舞蹈社的比赛临近,所有人都进入紧张练习状态。
这是一个关于表达封建社会,女子婚配无自由的舞蹈作品,整个作品由林宛编舞,舞蹈风格以现代舞的形式。
林宛因为是自己编舞,加上拥有强悍的舞蹈功底,她练习几遍,几乎已经记住全部的动作,而其他人练习这个舞蹈,还只学会了百分之四十。
一个舞蹈社团,大家实力不同,进度各不相同。
“还有两个星期!为什么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猪都比你们快——”
陆修阳对众人怒吼,脖子青筋爆起。
陆修阳虽是副社长,却是直接统管舞蹈社事务的人,他脾气不太好,骂人从来不留余地。
此刻,林宛盘腿坐在舞台边,她同样为大家的进度感到焦虑,跟不上节奏的人,私下应该多花时间练习,偏偏那些人毫无紧迫感,生生拖垮所有人的进度。
“石头?你不服是不是?”陆修阳斜眼看人,戾气很重。
被点名的石头黑沉着脸,大家站在这里被陆修阳骂了五分钟,他当然不服气,却又生生忍住了。
“我看也别比赛了,没意思,舞蹈社也解散了,就你们现在这种水平,我猜你们进社团也只是玩玩。”陆修阳冷笑,面上满是嘲讽。
被骂的众人偷偷打量林宛,希望林宛能帮他们说说话,只可惜平日大方爽朗的林宛,似乎不站他们这边,一幅聂政王不干涉朝政的姿态。
陆修阳发一通脾气之后,将舞台的道具椅子踢翻,这才Yin着脸丢下一句话:“不玩了,你们随意。”
陆修阳离开后不久,林宛也捡起书包拍屁股走人,有人出声挽留,林宛耸肩:“我最看不起的,是毫无斗志的人。”
本质上,林宛和陆修阳是一类人。
骂人的话陆修阳都说了,她不想再度重复。
此时,校园放学许久,学校舞台没有以往那般热闹,周遭的空气凝重而肃穆。
可能心有愧疚,林宛离开之后,剩下的人自发练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每个人心情都格外压抑。
校门外,林宛刚出校门,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她面前,来人是陆修阳,头上戴一顶黑黝黝的头盔。
他给林宛扔一个头盔,林宛接过,甩腿上车,身体自然前倾,几乎就贴在陆修阳的背上。
在发动机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中,机车扬长而去。
没人发现,校门另一头的围墙边,一个高帅男生站在那里已经很久。
看林宛和陆修阳远去的背影,周时雨眼眸晦暗不明。
他在等林宛,自那次老酒街见面后,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林宛,明明她的班级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