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短暂的让人心生疑惑。
一直都不曾完全凋落的银杏如今愈发青葱了不少,影影绰绰绿叶间的缝隙透出斑驳的光点。
我爱极了被茂盛绿树过滤后的阳光,不会强烈得让人眩目。温和的,梦幻的光束之中,连幽幽飘转的细小灰尘都可爱起来了。
如此美好的景致,该有个灿烂的心境才对。
大二下的课选得不好,礼拜四的一整个上午都是没课的,而下午开始便是持续不断课程直到晚上,甚至连吃晚饭的时间都非常的仓促。
我没想明白当时选课的时候在动什么邪念。
星期四的清晨依旧起得很早,只是所有早上必行的步骤都缓了半拍。
背着阳光慢慢地梳理许久未剪的长发,镜中映出浅浅的亚麻色。
寝室里三个丫头纷纷地整理完毕,出门前都不忘冲着镜中的我“友好”地瞪眼。在她们忙乱时,我的悠闲是可耻的。
去图书馆的路上竟然碰到了卢俊逸,我眯着眼打量他,学生会主席也会有逃课的时候。
“你那是什么眼神?”卢俊逸回头望见我。
“难以置信啊。”我牵起嘴角调皮的眨眨眼,“学生会主席逃课被我逮到后,还丝毫没有悔意。”
“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告发我。”
“呀,这么小看我啊,要是我不告发你,岂不是被你看扁了。”
我斜眼睨他,装着一脸的不高兴。
卢俊逸蓦然睁大眼,假装发狠的模样。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幼稚,噗哧笑出声来。
“课都上了两个多月了,你都不知道我礼拜四没课么,我可伤心坏了。”
“你又没跟我提起过,我怎么会知道。”
“可我就知道你今天上午没课。”
卢俊逸义愤填膺地说着,我不禁莞尔,也不想辨清他话中的真假,微笑着说道,“我去图书馆,你去吗?”
“你诚心邀请我我就去啊。”
“哦,这样啊,那可惜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的。”
我和他都没课的上午,躲进参天银杏树影里的卢俊逸格外贫,贫到让我忍不住怀疑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卢俊逸吗。
图书馆的空调早早就开了,即使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直直地照射进来也不会觉出丝毫热意。
那排关于古形文字的书架是我最喜欢隐藏的地儿,落地窗外是校园里最大的一个花圃,终年或缤纷或素雅,隐约之间似乎已嗅到了一阵阵幽香。
很少有研究古形文字的爱好者,这排蒙了薄灰的书架不是宠儿,也只有我经常坐的那个角落纤尘不染。
卢俊逸还是跟来了,安静地坐在我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翻动着脚边叠了四五本的法律书。
幸许高一的时候,就是他这般朦了光影的优雅侧脸吸引了我的视线吧。我记不太清,但肯定的是,以前我一定没有如此靠近,近得连他脸上细微的汗毛在光束的笼罩下泛出淡黄光泽都瞧得分明,可惜独独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一起吃午饭吧?”
不知持续了多久,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久到我肩膀又开始酸疼得厉害,不得不微仰着头伸了个懒腰,卢俊逸压低了嗓子的声音响起。
“偶尔一顿和别人吃你男朋友应该不至于吃醋吧。”
肚子适时地叫了声,才想起来早饭我只吃了仅剩的一片面包土司,突然很想去外面的小饭馆里吃一顿。
“走吧。”有了决定自然不必拖沓。
“真的不用等卞天宇一起?”
“本来就没和他约啊。你要等就等吧,我可是饿扁了。”
“他是你男朋友,我等来干吗。”
卢俊逸立马跟着一撑手站了起来。
“呵呵,最开始的时候,我还误会卞天宇喜欢你呢。”
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卢俊逸皱着眉吃惊地盯着我。
“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奇思妙想?”
“都说了是误会。”
挑了家川菜馆落座。其是我不是吃辣的人,顶多也只能吃一点点辣,就只是想尝尝鲜。
所以,那顿持续了半小时的午饭就听得我在一边吸鼻子、吐舌头,被辣得满脸通红。
吃完出来,我的整条舌头都辣麻了,讲话都不利索了。
“吃不了辣,干嘛非要挑这家。”
卢俊逸瞧着我那自作孽的模样,一脸哭笑不得。
“zi道有多辣了,下次就不会再ci了。”我大着舌头说道。
卢俊逸突然不说话了,然而我的心神全被辣所占据了,没有注意。以致于他说,“嗯,总该找适合自己的。”
我一时无法会意。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摆着手说“没什么”。
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一直不尝辣的胃被我今天这么狠命一折腾,晚上上课的时候开始闹情绪了。
我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