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话,会知道他走一段路,就会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看一眼,然后合上再继续走。
他走到纸上诉所画的小院后,确定了门前的树都没有错,他才换了一副焦急的神色敲响了木门。
“笃笃笃。”
第一遍敲的时候里面的人没有反应,男人眼睛转了转,顿时扬声喊道:“顾小姐在吗?快开门啊。”
里面的宁宁听到有人在叫顾小姐,她打开房门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好像是院门口传来的,她皱着眉走出去。
“请问你找谁呀?”宁宁走到院子门后,还没有去打开这扇门,透过门缝隐约看到是个生面孔。
“顾小姐,你是顾小姐吗?我是薛府的门房,找你是为了你父亲的事。”
男人的声音满是焦急,宁宁听到他叫自己顾小姐,还自报是薛府的人,又提及到父亲,她便以为是回信到了,马上打开了门。
“我父亲怎么了?”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蓝色的短打,面上黝黑,她开了门后,便收回双手拢在袖子里,拿住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您家中寄来的回信,你且看看吧。”
说完,他似乎有些惋惜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宁宁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丝毫没有注意到送信人是何时离去的。
关上门,她颤着手打开了这封要她亲启的信。
开头的一句问好,她看出来不是父亲的笔迹,而是她母亲的笔迹,宁宁抿了抿唇继续往下看。
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关于对她的思念之词,直到最后面才说到父亲的身体已经病重,估计时日已然无多,母亲希望自己在乡下再多待一些时日,晚些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这封信宁宁看完后,内心无疑是震惊的,还觉得很荒谬!
不过也很贴合母亲的作风,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做出将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才说的异举。
父亲病重的消息,她愣是写得那么靠后,若是她没看到怎么办?那她是不是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宁宁咬住下唇,死死忍住要涌出的泪水,手指捏着信纸,指尖泛白。
她等什么?她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母亲怎么能让她在这里等?
为何不是让人接她回去,她写信过来的时间都足够她回去了,宁宁眼底散发着对自己母亲的埋怨,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
宁宁原想等陈西回来跟他说了再走,但是她发现往日过得极快的时光忽地变得难熬起来,她坐不住,只能站起来一遍遍地走着。
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一边哭一边将两页信纸反复地去看,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都没有。
她没有看错。
可为什么没有看错?
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宁宁擦了一把眼泪,在陈西房里找到笔墨纸砚,几乎是抖着手将墨研好。
她视线朦胧地盯着信纸,一笔一划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写上,她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地颤着,字写得不好,她都没有在意。
豆大的泪珠低在纸上,让没干的墨水晕开,字体也都看不清晰了,宁宁题字的手一顿。
忽然不想写了,就这样吧,最后落下各自珍重四字,宁宁就收起了笔。
信叠好,放在陈西的床头柜上,背着包袱,宁宁最后看了一眼这间院子,最后缓缓关上了院门。
她为了不给村民看见她,走的是最偏僻的那条道,以至于和掉头回来的陈西完美错过。
话说陈西为什么会在半路又回头呢,他越是走远,心底就越是闷着慌,总感觉不得劲。
忍不住回想了一下村口出现的那个男人,陈西惊觉,那个男人身上虽然穿着陈旧的布衫,可是鞋子确实崭新的,白色的鞋底周边连一丝泥土都没有看到。
这个陌生男子忽然来村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陈西的内心有所预兆,意识到不对后马上就掉头回来了。
奈何他紧赶慢赶,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在外面已经被落了锁,也就是说宁宁锁了门,人却不见了。
内心的不安无限放大,陈西手指微微发颤地掏出钥匙,将院门打开。
“宁宁?你在吗?”陈西冲进去将屋子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别说人影了,就连回声都没有。
他拳头缓缓收紧,牙齿也是咬得咯咯响,忽地一拳砸在门框上,木质的门框以rou眼可见的程度凹了一块进去。
再收回手时,他的拳头上都是红印子,甚至还破了皮,正缓缓地往外冒着血丝。
他推开宁宁的房门,打开她的衣柜,仔细地数了数她的衣服,发现真的少了几件,他扯了扯唇角,眼底的怒气几乎要翻滚出来。
他咬着牙根打开她的小钱柜,里面的银子全都不见了,陈西顿时就被气笑了,他死死抑制住自己内心涌起的暴戾。
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感受,陈西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凤眼疲惫地眯着,整个人颓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他希望宁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