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额头上凝了许多汗水却没心思去擦,他此时在想,若是背上的这个女人被午时的太阳晒上一个时辰,整个人会不会从肤如凝脂变成黑不溜丢?
他脑海里不自觉将顾宁宁幻想成一棵小黑球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男人没忍住,笑意还是溢了出来,顾宁宁侧头看他,“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顾宁宁以为他是累着了,她歪着脑袋看见他额头的汗水,忙不迭地用袖子把他的汗水拭去,见他手里还提着那个包裹,她欲言又止。
“那个,你手上的包袱给我拿着吧,你背着我手上提东西不方便。”
“不用,这张皮有点重,你提不住的。”
“皮?什么皮?”
“大虫皮。”
“什么大虫皮?”
“老虎皮……”
陈西耐心地回答着顾宁宁的问题,他噤音等着她继续发问,可是等半响她都没有再吭声,难不成是怕老虎?
果不其然,顾宁宁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显然是怕极了,陈西挑眉,内心不由得嗤笑,老虎皮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陈西语气也带着一丝嫌弃说着:“这不是活的,它已经死掉了,现在只有一张皮了,有什么好怕的?”
顾宁宁:“……”感觉更可怕了都。
“你带着老虎皮出门是要做什么?”顾宁宁缓过劲来,她瞪着大眼睛问道。
陈西默了一瞬间,才缓缓开口:“拿去卖钱,这是我两月前冒死打来的皮,原是想着冬天才拿出来卖,可现在到了要用银子的时候,它只能提前出售了。”
“啊这?”顾宁宁眸光微闪,陈西这话是明说给她听的,言下之意是,他为了她提前出售了一张在冬季可以卖更高价的虎皮!
“陈西,你待我真好,是除了我父兄之外待我最好的人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顾宁宁“……”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展现他的气度,说句场面话吗?
就在顾宁宁语塞的时候,陈西忽然嗤笑一声,“逗你玩呢,我怎么会想要你报答我呢?”
话是这么说,可他语气里的Yin阳怪气顾宁宁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什么。顾宁宁眨眨眼,对他的发言不置可否。
“虽然说不用报答我,但是你总得跟我说清楚你的来历吧,要是有一天你跑了,我也有个地方可以去寻人。”
顾宁宁预料到他会问这个事情,对于这个她早就有所准备,丝毫都没有被为难到,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着。
“我叫王宁宁,乃是京中王姓商贾家的大小姐,父母健全,往上有兄长,往下还有一位妹妹。本来生活美满幸福,可家中做的是陶瓷买卖势头过大,得罪了不少人,便有歹人设计将我掳走,欲想要挟我而让父亲投鼠忌器,我费尽心思逃了出来,不曾想却落入了人贩子的手里,然后就被你给救了。”
顾宁宁说的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京城的商贾那么多,陈西一个山村里的汉子也不可能去求证她话里的真实度,她也不是存心要编一个故事来欺瞒他。
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说到底,顾宁宁也是担心会连累到陈西罢了。
顾宁宁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她对陈西撒谎也是另类的保护罢了。
“嗯。”陈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顾宁宁的话没别的想法,他认为这个看起来有点笨笨的女人是不会编故事出来骗人的,至少在身份上这点应该不会。
陈西来时一路都背着顾宁宁,即便是到了人多的地方也没有把她放下来,甚至还压低声音对她说了句:“把脸遮住。”
顾宁宁听话地把脸用宽大的袖子遮了起来,这里鱼龙混杂的,还是不要露脸的好。
此起披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面而来的香味,引得顾宁宁松开了一点袖子,眼睛透过缝隙瞧了过去,发出浓郁香气的是一家买包子的小摊。
陈西的脚步很有目的性的拐进了一条比较僻静巷子,走到尽头右转,径直进入了那唯一的店面里,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去,把顾宁宁放到一张椅子上。
陈西把手里的包袱随手一扔,然后对着顾宁宁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
“你去哪里?”顾宁宁下意识要站起来,陈西伸手按住她。
“我去叫个大夫帮你看一下脚。”
闻言,顾宁宁才乖乖在凳子上坐着,陈西安抚地摸了下她的脑袋才转身走进一个小门里。
陈西进去后,宁宁这才有空细环顾四周,这医馆里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药材,可是这里开着门却没有人在看店,她低头看了一下桌子,发现上面刻画着的好像是这家医馆的名字——《陈回春堂》这名字倒也不新鲜,回春堂布满了启朝的大街小巷,所以更多人在开回春堂的时候会加上姓,这也算另类的标志吧。
良久,那个门从里面被打开,先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穿着灰扑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