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杜诒去而复返,端了一碗压惊汤给相里氏送来。
相里氏见小儿子不仅没被吓跑,还特意来侍奉自己,欣慰了不少,果然还是小儿子最贴她的心。
待相里氏饮下压惊汤之后,杜诒小心翼翼得询问相里氏可消气没有。
“好多了。”相里氏拉住杜诒的手,直夸他是好孩子。
“娘,苏姑娘并非是您所想的那种人。她有很多女子们都没有的格局,她智勇双全,在开封府破了那么多大案,如今还得了陛下的亲口御封为官,十分厉害。论能耐,是儿子比不过她,也是儿子配不上她。纵然这亲事做不成了,儿子执拗,您也别把气撒在她身上,她何错之有?”杜诒语调温和地跟相里氏解释。
相里氏从听到杜诒那句‘她有很多女子们都没有的格局’,便忍不住想起苏园在大相国寺讥讽她的话来。
相里氏心中的火气顿时腾起,烧得猛烈。后面杜诒说的那些话,她几乎都听不进耳了,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怒火已经要冲破她的天灵盖了。
啪!
相里氏猛地摔了手里的碗。
杜诒被吓了一跳,怔愣地看向相里氏。
相里氏气愤道:“我养你十八年,竟还不如你在外认识几月的姑娘重要。句句都是苏姑娘好,聪明果敢,有格局。就你娘我恶毒,格局小,只会守着后宅这巴掌大的地方管家算账,养儿育女,回头还要被辛苦养大的孩子埋怨!”
“你给我滚!”相里氏怒红着脸指着门口。
杜诒惊诧不已,“娘——”
杜诒从没见过相里氏这样对她发脾气,他打量相里氏的眼神像从没认识过她一般,十分陌生。
相里氏察觉到杜诒这眼神,更觉得心痛,呵斥杜诒赶紧走。
等杜诒走后,相里氏便再度崩溃大哭。
婆子丫鬟们见状,都劝相里氏这又是何苦。话说得这么狠,可是很容易会伤到四公子。四公子一向脾性温和,遇到什么难受的事都搁在心里,以前还能对相里氏讲。如今这般,以后四公子怕是都不敢再跟相里氏亲近了。
杜衍今日下朝的时候,看见包拯,他张了张口 ,不知道该怎么说。
包拯一瞧杜衍此状,晓得他是要说昨日苏园和相里氏在大相国寺‘斗嘴’的事。这杜衍主动要跟他谈,可比不谈情况好多了。
“孩子年少轻狂,心直口快,多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杜相见谅。”包拯先赔罪道。
“这你可折煞老夫了,该道歉的是老夫,家中遇事,这两日夫人心情急躁了些。”杜衍这话也是相当于变相道歉了。
本来昨日杜衍听相里氏讲述她与苏园在大相国寺相遇,说那苏园因拒婚宰相府而有几分倨傲,几番顶撞她,杜衍当时没多想,还真当是苏园年少轻狂,不懂事了。
后来回过味儿来,他便召来当时陪同下相里氏的下人询问。得知是相里氏计较,反被苏园驳斥,他觉得两厢就打平了,事情闹过就算了。
谁曾想这今天一早,相里氏还为相国寺的事对他唠叨得不停,甚至以恶言去评说苏园。杜衍反驳了一句这样不好,相里氏情绪反而更坏了,明里暗里讥讽他在向着外人说话。
杜衍在这时候才明白了,昨日在大相国寺苏园是何等的感受。他很能理解苏园为何会不顾及相里氏的身份,忍不住反驳相里氏。这妇人刁蛮不讲理起来,当真令人恼怒,以前竟从没见过她是这般泼辣。什么宰相夫人的风度就别指望了,幸而她撒泼是在家中,若在外只怕令宰相府丢尽脸面。
杜衍归家后,听说相里氏早上还对杜诒撒了一顿火,更加生气。令下人对外宣称相里氏生病,半年内都别出门了。
相里氏在彻底发泄之后,便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晓得自己把事情闹得有点大,过来给杜衍赔罪,却吃了杜衍的闭门羹。
“老爷说听了夫人的肺腑之言后,要好生反思这些年对夫人有何不妥之处,以至于令夫人以为了老爷不顾多年夫妻情意,只一门心思向着外人。”婆子代杜衍向相里氏传话道。
“老爷没错,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去跟老爷说,我会好好跟他赔罪。”
相里氏等了半晌之后,还是得了杜衍不见自己的结果。
相里氏伤心失落之余,听了身边人的劝慰,好生写悔过书,反思自己之前的种种算计和恶毒的小心思,跟杜衍诚挚道歉。
……
苏园从相府回了开封府后,特意去夸奖一番白玉堂,感慨这勾魂草效用好,四百两花得很值。
“你怎知效用好?”白玉堂审视一眼苏园。
苏园摸了摸鼻子,讪笑对白玉堂道:“包大人说杜相今天的态度很好。”
白玉堂迟疑了下,点点头,“那应该是有了效用。”
苏园放了一颗风雨梅到嘴里,正要也喂一颗给白玉堂,忽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她犹豫了下,把第二颗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白玉堂本是感受到苏园要喂他,正心跳加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