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终于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女孩,她一身粉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身侧,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他无声长叹,似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时候,她对着他,轻轻微笑,长而柔顺的头发滑到一侧,粉色的和服套在身上,美好极了!
我也曾如此思念你(一)
“小姐,你跟我来!”李管事开口,转身走在前头。
希yin跟上他,没有一点犹豫。
李管事带着她绕到长廊的另一处,那是围绕而成的房子的对面。他拉开门,垂手、恭敬地站着,示意希yin进去。
希yin有些好奇的踏进那间屋子,很空旷的一个房间,却干净而又典雅。她细细打量,便看出此端倪,看上去,这似是一间画室。
一个低低的茶几,两张席子,几个闲置到一旁的画板,还有墙角的调色盘与散乱的画笔。还是一间常有人用的画室?
她转身,不解的扬眉,她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李管事合上门,走到墙角,取下挂在墙上的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有些大,他小心的摆放到茶几上,退到一旁。
希yin上前,蹲坐到席子上,轻轻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微愣了下。那里厚厚的一叠,全是……画?
伸出手,希yin小心的取出,拿掉覆盖在最上面的那张白纸,便结结实实的呆住了。
猜她看到了什么?那张画上面有着一个女孩,她下微仰头看着樱树,迷离的眼神有些哀伤,黑色的裙子被风吹得鼓起,片片樱红在风中旋转,真的很……美!
“这是……苍奕羽画的吗?”希yin似在询问,心里却肯定了。眼泪开始侵袭,她又点头又摇头的笑着,“是他画的,我知道!”
李管事安静的站着,没有答腔。
希yin一页页的往上翻,是她,好多好多的她,闭目养神的她,含泪带笑的她,偶尔调皮的她……为什么他从不提起他画了她?而且画得这么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两年前”,李管事倏地开口讲话了,平平的声调没有什么起伏,“两年前,少主从昏迷中醒来,见了盟主后,他把自己锁在这间画室里,除了我,谁也不能进来。”
其实连他也是借着为少主打扫及送饭换水才能进来,也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这些画,还有画上的人,“那个时候,少主一直在这里画画,画了很多,都在这个盒子里。”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少主,即使夫人去世时,他也只是失控了那么一下,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可那个时候,他看到少主的样子,却觉得……害怕?
其实少主什么也没做,甚至因为不能说话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坐在画板前,一直不停的画画,画完了一幅又一幅。
每次他进画室的时候就能看到,落满一地的画纸。他就一张张的捡起来,整理到一起。
就是那时,他看清了画上面的女孩,那个孩子,她蹲在地上,在水中哭得分不清泪水与雨水,却那么让人心怜。
“是这些吗?”希yin有些颤抖的拿出最底下的那一叠画,有些旧了的画纸,却保存得很好,她一张张的看着。
那上面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娇小而秀气的女人。
那个女人,总是一身和服,美丽的头发挽成一束,脸上是恬淡的笑容,眼里是满满的疼爱。
希yin深信,她此刻正凝视着她最深爱的人,是苍奕羽吧?这一定是他的母亲。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便一直是这样的她,因而,他才会画出这样的画来。
希yin把那几张单独放到一边,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画上的她抱着自己蹲在雨中,脸上全是雨水,眼里满满的都是伤痛与迷茫。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厚厚的一垒,画的全是同一个画面,希yin咬住下唇,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画下了这些画?她突然就觉得心痛了,眼睛酸涩得难受极了!
她转身,“告诉我,这些,全是他那个时候画的吗?”李管事一定知道的,她必须弄清楚他当时的想法。
我也曾如此思念你(二)
“少主刚醒来在画室里的那些日子,他只画……”他停下,抬眸看了希yin一眼,“只画夫人和小姐您,重复的画着。”他忘不了自己每次进画室收拾画时的惊愕,地上总是一张一张的飘洒着画纸,散落成一地,而累极了的少主就那样卷缩着身子睡在画的包围里,美丽的脸上,平静却又忧伤。
他看得难过却又懊恼,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为何那一晚,他会听从盟主的话去另一处,为何他不执意留在夫人的身边?那样,夫人就不会去世,少主也就不会那么辛苦的把自己武装,陷入苍鹰这个是非圈了。
他也恨自己没有陪在少主的身边,让他失去了声音,并知道了这残忍的事实真相。他知道少主伤了心,对一切都绝望了,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向希yin的眼里多了几抹希望,可是,这个女孩也